承元六十四年六月,登基一载的太子姜怀谦改年号为景和,史称景和帝。
景和元年九月,景和帝大封后宫,太子妃卢氏晋封皇后,侧妃谢氏、安氏晋贵妃,二人共掌后宫诸事,其余嫔妃各有晋级。
景和二年三月,景和帝加封勋贵,保乡侯三子加封承忠侯,盛国公三子加封永兴侯,原安国公世子独子加封安城侯。
景和三年三月,景和帝泰山封禅,归来,颁布诏令昭告天下,开女子科举之先河,后世评价其为“启智之君”。
……
景和三年五月,距离景和帝颁布允女郎科举之诏已经过去月余,可是这封诏令带来的波澜,却依旧激烈的涌荡着。
先是周边阮脂、卫檀、布陈等十数个藩国派来使臣,上书景和帝请他三思,被景和帝用同一篇国书文绉绉的骂了回去。
而后是地方书院接连发生女郎郎君对峙斗殴事件,男学子上书皇帝之信件,犹若雪花堆叠,接连飞入内阁。
景和帝阅后,允诸地男学子进京附学,其间许他们与京都女郎辩论。
故而自六月起,各地英才纷纷赶赴京都,及至九月,京都再次热闹起来。
九月初九,重阳节这天,京都闻远楼外垒起了高台,高台之上左右两边各有一排席位,两边席位的台边各竖一根木杆,杆上飘扬着两面旗帜,其上皆有三个大字“辩论场”。
才刚到了卯正三刻,高台周围就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辩论双方还未到场,看热闹百姓的谈论之声就将气氛炒得沸腾起来,更有甚者已经铺上摊子,招呼好事者买各方输赢。
招揽的摊主刚张开手要收赌资,手腕就被一个肉肉的小手给攥住了。
他低头顺着腕子上那白嫩的肉手往上看,就见一个富态的女郎朝他笑了笑:
“欸!这位大叔,你须知用钱买输赢叫赌博,不管是怡情的小赌,还是伤身的大赌,都不是好事儿!在场的各位若敢下注,我可就要举报给巡城司咯!”
摊主:“……”
好好儿的日子,怎么还有多管闲事儿的?!
要不是看她两边儿各站着一个同样富态的郎君,他可就要骂人咯!
这样精致的人,性格咋如此顽劣!
吼!这小肉爪子还挺有劲儿!
心里腹诽一番,却毫不影响他朝对面三位少年谄媚:“三位贵人说笑呢!咱们不过是凑个热闹,几个文钱而已,根本不能叫赌!”
“就是!”“对啊!”“是是是!”
京都百姓多有双能看出贵人的眼,他们通过罗衫就知对方地位如何。
更不要说眼前这三位的辨识度太高了。
这三位,一个是承忠侯世子,一个是永兴侯幺女,一个是安城侯本人,皆是京都风云人物,坊间称他们是纨绔克星。
“盛小女郎,您看,咱真没有不法行为,要不您挪挪步,西城新开了间赌场,您去那儿砸吧!”
他这般说,是因为去岁这位小女郎带着形影不离的小伙伴,亲自砸了东城的赌馆,据说那家赌馆背靠归京的静王,霸道的很,等闲无人敢惹。
谁能想到,那间便是跑堂招待都拿下颌看人的赌馆,转眼就让三个十多岁的少年砸成了废墟。
当时那个场面哟!
要不是巡察队来的快,恐怕又能见到一场实战。
事后,京都有人见静王马车当天入了皇城,不由奔走相告,纷纷等待处理结果。
虽然最后也没有个明确结果告示,可是原赌馆的地方很快就改成了戏园子,据说掌事的是诚王妃的陪嫁,这结果让大家心照不宣。
自此,这三位踢馆的少年,更成了京都各大纨绔避之不及的存在。
盛苑也没想到自己当初砸赌场的事儿还有人记得。
若非有人引诱她大哥盛昕去赌,她也不会气得带人踢馆。
虽说她大哥这位二百五进赌场是将计就计,他不仅没有被哄骗,反而用一手在外学得精妙的千术差点儿把赌场给赢回来,但是赌场的人没安好心是真吧!
她家好好的日子,谁敢捣乱就是她盛苑的敌人,砸了它还是轻哒!
盛苑和这位摊主各自的回忆都是一刹那。
她松开摊主的手腕,反手按向对方想抽走的布单,笑言:“欸!老板,不要急啊!我是说赌钱不好!又没说不能押胜负,咱们把赌资换了不就成了。”
“就是!喏,这个是让你们大家陪玩儿的赏钱。”安屿让护卫扔下一袋沉甸甸的碎银,笑着招呼大家,“来来来,大家凑个热闹啊!”
摊主吞吞口水,看着就算是铜板也得有二十来两银子的钱袋,很是心动。
他们这些人少说也能分到一两多!
更何况这三位出手,铜板怎好意思拿出手哦?说不得是碎银!
“好说!好说!”已经有眼热的迫不及待挤过来,拍着胸脯保证,“您几位说赌啥,咱就跟着赌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