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苑被关禁闭咯。
就在她那间布满食铁兽玩具的屋子。
第二天,她又被转移到祠堂自省去了。
原因是她祖父知道她被关禁闭很是不满,找她爹娘理论。
彼此争辩时,她祖父说了句:“盛家的孩子轮不到旁姓处罚。”
于是,她娘就让她这个盛家孩子跪自家祖宗去了。
为此,她爹不仅没拦,还颇为解气的跟她爷爷放狠话:“您可以不让我们管孩子,还能不让孩子跪祖宗?!”
最后,争斗双方皆甩袖而走,徒留要被转移到祠堂的盛苑空中凌乱。
从盛国公府大花园后门出去,穿过小巷进到对面大宅,一路穿行来到四进院子,这里就是盛苑自省的地方。
“九娘子莫怕,咱们每进院子都有护卫把守,府卫巡逻。”送盛苑过来的管事安慰她说,“您过来祠堂,这里又添了六个婆子、十二个丫鬟,她们轮流在门外陪着。”
“嗯!”这么一路走来,盛苑之前的郁闷早就随风吹散,这会儿又抖擞起来。
只要有吃有喝,在哪儿不是呆着?没事儿!
“这……”管事面有难色的看向盛苑,“九娘子,祠堂有规矩,凡事家中子弟过来自省,只给清水喝。”
“!!!”盛苑闻言,原本吃得饱饱的肚子,似乎很有远见的发出一声哀鸣。
“那、那……”盛苑绞着指头,试探着问,“你们多久打扫一次祠堂?”
管事笑说:“九娘子放心,咱们每日午时之前就完成打扫工作,供果也是那时更换。”
盛苑点点头,这才踏实的踏进祠堂。
“咯吱。”大门关合的刹那,原本充裕的光线竟全都被拒之门外,偌大的祠堂里,只有排排铜灯提供光源。
盛苑不是第一次来这儿,却是第一次独自留处。
宽阔的空间幽静的出奇,堂上高架一排排盛氏先祖牌位,让本就空旷的堂屋显得愈发冷清。
【苑、苑姐儿,我好害怕!】系统裹着一条被子,在盛苑的脑海里瑟瑟发抖。
哆嗦着的盛苑:“???”
“你是系统好不好?!你跟我都不在一个次元,你好意思跟这儿说你害怕?!”
【谁、谁说系统就不怕了!】系统探出脑袋跟盛苑争辩了一句,不小心看见祠堂的情境,登时吓的缩回脖子。
“……”
发现指望不上系统之后,盛苑忽然不怕了。
“那个……”盛苑挪着小步走过去,对着祖先排位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刚想开口自我介绍一番,可是一抬头,就感觉自己好像离的太近了,小心翼翼的往后倒了几步。
“各位祖宗好!我是盛家的孩子哈!大家应该是见过我的。”
盛苑吞吞口水,忍着一脑门子汗,可算起了话头。
不过话头一开,她磕磕巴巴的感觉就不见了,说的话也越来越顺,说着说着,她紧张的情绪彻底放松,言语愈发滔滔不断。
“……您们说,云家是不是忒不是东西?他们构陷咱盛家女郎,到最后反而带累着我受罚!”
一个时辰后,盛苑左手拿着水果,右手拿着点心,坐在软垫之上,控诉着云家。
说到这儿,她这话声一转:“虽说罚我的是爹娘,可这事儿也不赖他们,我晓得他们为何生气。”
她把果核和点心碎小心翼翼的拢在帕子里,一边检查卫生,一边小声嘟哝:“他们是生气我喊着要纳云雕做妾,还把他衣服剥掉了。”
噘着小嘴的盛苑盘坐着,手杵脸颊看向铜灯:“他们是怕我名声不好,成为旁人的笑资。”
“当然,这是一方面咯,可能他们更怕我恃宠而骄,真成傻大胆,长大了给自己招惹事端,我都明白哒。”
她理解的点点头,自说自话着叹口气。
不过叹气之后,她却气势一变,扬着小手说:“可是,我不能因为怕给自己找麻烦,就前怕狼后怕虎吧!君子生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只要遵从心中的义,就该坦坦荡荡有所作为!若是连我自己的姐姐都不能保护,我又如何能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胸怀!
哼!再说了,都说刀子不割自己身上不知道何为疼!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晓得被抢的滋味,看他还敢不敢用这手段算计人!
他们都以为我是因为仗着皇上和皇后的宠爱才这样肆无忌惮,可是我自己清楚,不是这样的……我既然要走仕途,就不可能将前途己身系于宠爱之上。”
正正经经说了几句话,盛苑又活泼起来了,她拍着胸脯跟祖宗显摆:“咱是聪明人呐!几岁的人做几岁的事儿!这道理他们大人都不懂欸!说也说不清!总角小儿要纳妾就是笑谈,谁能当真呢!连顺天府尹都不当回事儿!只觉我是拿那家伙当玩具了。
这也就是我之前没自己来过祠堂,要是之前来过,我就不立刻把那云雕送到顺天府衙了,先带这儿来抽一顿,让您们也解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