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为什么大楚的爵位都没有封号?梁国公就真的姓梁,郑国公就真的姓郑,安国公就真的姓安呢?”好像显得燕陈楚三朝皇帝文化都不高的样子。
盛苑听了一耳朵梁国公府事,闲着无聊掰手指念叨起大楚现存的公爵,发现五六个国公呢,竟然都没有封号。这当中还包括三朝屹立不倒的盛国公、安国公、郑国公。
发现问题就提问是盛苑的美德,当然,让她追着问到脑袋发晕的人是不是乐意将这个特质当成美德就另说了。
盛向浔被问题袭击的时候,正和大女儿蒽姐儿下快棋,听到小女儿的不解,他眼珠儿一转,突然问大女儿:“蒽姐儿知道这里面的缘故不?”
九岁的盛蒽在大人面前还是个实诚孩子,听她爹问这个,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知识面儿还没有涵盖到这方面儿,缓缓地摇摇头。
她以为爹爹要像以前那样专注于给妹妹解惑,便随意的将手上那颗棋放在一处,认真的端坐好,等待补足短板。
谁想,她爹竟然耍赖!
那么大个人啊,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趁机将自己的棋子放到最佳的位置,直接就定了输赢。
“爹爹又耍赖!”盛苑也没想到她爹竟然这样,登时和她姐姐一起闹着讨伐。
可惜,她爹根本不认为自己行为不对,竟然振振有词,说他这是兵不厌诈,这是给她们姐俩儿现场教学,让她们长个教训经验,以后对敌时,不论何时都不能放弃自己的武器。
嗯,在他看来棋盘就战场,各自的棋子就是武器,为兵为将者随意放下棋子,就是放下武器。都放下武器了,难不成还能赢?
如此一番见解,把俩闺女说的晕头转向了。
“多大个人了,还欺负孩子!”郑氏在小闺女扯着嗓子讨伐她爹的时候,就和杨嬷嬷注意到了,这会儿见这俩闺女被她们爹绕晕了,不由好笑又好气,当然,好笑是针对俩闺女,好气是针对盛向浔。
“三爷虽然淘气,但亦言之有理,要不然两位小姐也不能如此信服。”杨嬷嬷坐在榻沿,笑呵呵的看着前方闹腾的父女三人。
直到俩闺女闹腾的忘记不忿了,盛向浔这才给她们说了缘由。
“燕朝初立,我们初封国公时是有封号的,封号为成。
成,盛也,安民立政曰成。所以我们最初是成国公府。”
盛向浔晃着脑袋给俩孩子讲古,登时把小姐妹给听得一愣一愣的,姐妹俩都没想到原来府上还真有过封号。
“但凡开国勋贵,其实大多数儿,光辉不过三五代人,要不怎么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呢。
你跟着皇帝打天下,天下打下来,你地位高、财富多,子孙繁衍茂盛,从而占朝廷的便宜也多。
早先的皇帝,心善的,许是能容你,可越到后面,资源分配问题越发凸显,洗牌重组就成必然。”
盛向浔说这话时特意调小了声,这段话说的又轻又快,便是离得近的郑氏和杨嬷嬷也没听到,更遑论站在走廊上的丫鬟们了。
“还是燕诚帝的时候,那是燕朝中期,诚帝有意减除公爵数量,又不想被人视为刻薄寡恩,故而一直在准备中犹豫着。
他在位时专宠懿贵妃,若非贵妃无子,太皇太后、太后和朝臣极力反对,他那一次比一次坚决的五次废后另立闹剧,恐怕就要以事成告终了。
懿贵妃出身侯府,本姓成,她们家也是开国功勋之一,只是祖上分封时只有侯爵未有封号,又因本就与咱祖上不和,故而十分介意咱们府上这个成字封号。
奈何前面几代帝王颇为英明,故而他们也只能默默地不满。
可是到了诚帝时,机会就来了,因想立懿贵妃为后未果,诚帝有心弥补,就将主意打到咱们府上,当时的内卫军专门盯着咱们府上,想找机会夺号削爵。”
听到这儿,盛蒽和盛苑简直大开眼界,原来夺号削爵理由可以这样简单!
盛向浔见她们这样反应,也很满意,毕竟小孩子容易不知天高地厚,根本不清楚皇权有多大。
“果真让燕诚帝抓到小辫子咯?”盛蒽盛苑听得沉浸其中,忍不住催着爹爹赶紧接着讲。
盛向浔却哈哈一笑:“要是这样容易授人以柄,咱们府上又如何能延传至今?”
他笑着说:“咱们祖宗意识到局势险峻之后,曾做评估,发现咱们府上和皇帝的矛盾还是可解的,毕竟皇帝不可能将所有开国勋贵一网打尽,还是要留下几个装点门面。
而咱们府上是当时勋贵里少有家风清正的,故而,咱们和皇帝的矛盾就在封号上。
想清楚问题所在,当时的成国公,就是咱们家祖宗,当机立断,将庶长子绑了起来,只说他变卖家族产业。他自言治家不严,愧对高祖赐封号,恳请诚帝将封号收回。”
盛苑和盛蒽听到这儿不禁对视一眼,默契的在心里浮现一个念头:嗬嗬,学到了!学到了!
“这先发制人的办法,让诚帝出乎意料之余,又有些愧疚,所以拿掉封号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