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朝贡的时候,雍亲王妃特意带上了裴允谦。
裴家祖籍便是长安,鸟恋旧林,人念故土,裴允谦离开了京城这么些年,雍亲王妃是想让他回去看一眼故土,虽不可能长久留在京中,但祭拜下先祖,看一眼京中风貌,亦是好的。
裴允谦此时已经学有所成,他武艺精湛,在王府亲卫营中担任着重要的职务,所以这次随着兰太妃等人归京,裴允谦便理所当然的成了太妃一行人的护卫长官。
冬日道路难行,一行人在路上行了半个多月才抵达京城。
入京的第二日,兰太妃便带着媳妇和孙女去了福熹公主府上,平阳坐在华车上,却不时的将头探出车窗,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京中风物,叽叽喳喳的与骑马护在一旁的裴家表哥说个不停。
这一年,她已经及笄,是女子已经成年的年纪了,按照礼法,这个年纪的女子该是沉稳持重的,如平阳这般,是不合教养规矩的。
雍亲王妃只有平阳这么一个女儿,平日里阖府上下将娇养得如同眼珠子一般,现下女儿及笄就要找婆家了,雍亲王妃才意识到平日将女儿纵得太过了。
王妃心里开始着急,所以她临阵磨枪,自从到了京城,便是不断的与女儿耳提命面。
坐在车内的雍亲王妃见女儿又不端重,低声呵斥着女儿,拿出淑女准则规矩着她:“平阳,母妃与你说多少次了,及笄之女,便该谨言端稳才是,你看你,哪有一点淑女风范。”
平阳被母亲唠叨,她先是仰头朝着骑在马上的裴允谦吐了吐舌头,用嘴型抱怨道:“看罢,又来了。”
“母妃可告诫你,咱们今日要去见的可是长公主可是先帝的嫡长女,她自来厉害,眼里可容不得沙子,待会见了你皇姑母,你便是做做样子,也要做的端稳些。”
平阳听了母亲的唠叨,她悄悄冲着裴允谦撇撇嘴,遂转头对着母亲回怼道:“皇姑母该是我最亲近的长辈,我就是这个性子,为甚要在她跟前装腔作势。”将母亲冷了脸,又要来训斥,平阳又慌忙改口道:“母妃您莫要再说了,待会到了皇姑母的公主府,我不说话就是了。”
兰太妃更是宠爱孙女无度,她见孙女受委屈,忙过来替她解围,对侄女儿媳道:“你是福熹的伴读,她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嘛,她是个最真的人,最讨厌惺惺作态了。”转而又对着孙女叮嘱道:“待会见了你皇姑母,你也莫要拘束,只拿她当做最亲近的长辈来待就是了,你且放心,你皇姑母,定然会很喜欢你的。”
平阳听了祖母的话,她睁大了眼,好奇的问道:“祖母,母亲,不过是去拜见皇姑母而已,你们为何这般在意姑母是否喜欢我?”
婆媳两个是打着将平阳嫁给福熹儿子的想头,所以自然要在意福熹对平阳的态度,毕竟,若是福熹也点了头,此事便可成。公府高门又家风清正,在兰太妃和雍亲王妃眼中,这是平阳最好的归宿。
现下骤然被平阳问及要害,雍亲王妃一时语塞,支吾着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兰太妃却是面色如常,她拉着平阳的手道:“你父王这辈里皇子稀少,公主却是有好多,但是你这些皇姑母中,只有你福熹皇姑母算是祖母的半个女儿,她在祖母膝下长大,她是你最亲的姑母了,所以祖母自然是希望你皇姑母能喜欢你,当然了,祖母更希望,我的小孙女能喜欢你福熹姑母。”
平阳性情单纯,它听了祖母的话便不疑有他,讷讷的冲着祖母点了点头。
兰太妃顿了顿,又状若无意的对着孙女念叨着道:“你福熹姑母的小儿子唤作翔哥,他只比你大一岁,今日他也回来你姑母这里的,到了那里,我们大人说话叙旧,你若是觉得无聊,便跟翔哥儿说话就是了,你们同龄,又是表兄妹,该是很能谈得来的。”
平阳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虽又不自觉的将目光移向窗外,贪婪的欣赏着繁华的京都。.wenXUEmi.
兰太妃见状,又假意与儿媳念叨着道:“福熹那小儿子我曾见过一次,那时候他才七八岁,虽还是个半大孩子,但是却生得特别好看,现下这孩子已经长大,听闻比小时候长得更俊了,是这京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雍亲王妃会意,她笑着回道:“我也听闻翔哥儿生得极好,京中人都称赞他是潘安转世呢。”
“有那么俊?”平阳听了祖母和母亲的话,她脱口问了句,遂又抬眸看向骑在马上的裴允谦,转头笑着问祖母和母亲道:“你们将福熹姑母的儿子夸成这样,他与裴家表哥比起来,如何?”
雍亲王妃笑着道:“这可如何比?”
兰太妃看着孙女,念叨着道:“总之,你翔表哥是个极其英俊的人物,到底怎么个俊法,待会你见了就知晓了。”
所以,姜还是老的辣,兰太妃和雍亲王妃有心想将平阳嫁给李翔,在平阳还未见到李翔的时候,婆媳两个便已经悄无声息的在小姑娘的心里播下了一颗先入为主的种子。
所以,平阳在见到李翔之前,她揣着好奇,心里不自觉的便已经对他有了好感。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