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内。
顾凯晃掉头上的土,急忙爬到离桓身旁,焦急道:“王爷!您没事吧王爷!”
顾凯虽然终年都是那一身青衫,但平日里是非常爱干净的。
但此时他的模样非常狼狈,也早已顾不得干净不干净。
他上一次这么狼狈,还是被仇家追杀,未被离桓救下来之时。
离桓从地上坐起,微微摇头,望着甬道外面弥漫的硝烟,眼眸猩红,沉声道:“没事!本王没事!”
他这话几乎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他真是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能碰上叶洵这样的对手。
武器上的压制,让离州军的守城战力,根本就发挥不出来一二。
他们现在连令都传不出去,只能在甬道内,像是丧家之犬一般躲着。
离桓打了一辈子仗,但这么憋屈的仗他还是头一次打。
他躲在甬道内,敌人在城外,他都险些被炸死。
这......
这特么的究竟还有没有天理?
与此同时。
北城的离州军将士们,更是凄惨无比。
尤其是城头上三个团的士卒,连逃跑都来不及,炮弹便向城头呼啸而来。
军阵瞬间大乱,士卒们争先恐后向城下逃窜,这一乱踩踏事件少不了,又有炮弹的前后轰炸。
三个团的士卒几乎已是损伤殆尽。
此时北城头上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满是断臂残肢和一些苟延残喘的士卒。
一片悲惨的景象。
一名侥幸逃脱的士卒,此时正双手抱头,撅着屁股跪在地上,躲在箭垛下瑟瑟发抖。
从他身体的极度颤抖,便可以看出来,这名士卒究竟有多么的恐惧,“不要炸了......呜呜呜......我要回家......”
他的年龄刚满二十,是离州军新兵,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便遇到这样惨绝人寰的战争。
战争是残酷的,他不会因为你的弱小或者可怜,而停止对你的伤害。
城头同样幸存的人也有一些,不过皆是瑟瑟发抖的躲着。
城下倒是比城头好上不少,炮弹落在平地上令那些躲在战壕里面的士卒得以幸免于难。
但躲在战壕里也并不绝对安全。
城外红夷大炮虽然不多,但投石器和虎尊炮却非常多,而且炮弹的落点位置,正好是城头到城墙下两百步。..
所以城下将士的伤亡也不小。
尤其是那些守城军械,几乎损伤殆尽。
此时城中是哀嚎一片,满是凄凉,离州军将士的士气在炮火轰鸣下,早已是跌落谷底。
这场战争对于守城方来说,是残酷的。
城外。
叶洵望着硝烟弥漫的离州城,眼眸中没有丝毫怜悯,对人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对于敌人,尤其是死战不降的敌人。
叶洵会用自己最强力的打击,来致敬他们的坚持。
此时。
叶洵结合情报,大约已计算出离州城内的防守情况与炮火覆盖范围。
随后,他将情报写成三份递给传令兵,“让卢南,陆九渊和韩鸿祯三人,按照本宫所写,对离州城进行不间断火力覆盖。”
“这次咱们的弹药很充足,今日务必要消耗一半,本宫要给离桓煮一锅钢铁肉粥。”
“是,殿下。”传令兵应声,带着手谕策马离去。
投石器还好,只要震天雷管够,炸一天也不妨事。
但红夷大炮和虎尊炮若是用的时间长了,炮管会发热,所以需要交替使用,不能一直轰炸。
好在叶洵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投石器带来的并不少。
而且离州城的军械上不了城头,在城根下根本射不到投石器阵地。
况且他们要是敢动,就要进入轰炸区,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离州城内的炮火从日出一直持续到日落。
夏乾联军断断续续轰炸了整整六个时辰,才肯罢休,鸣金收兵,准备明日再战。
今日,叶洵原本就没想攻城,火炮不但能摧城拔寨,还能打击士气。
整整六个时辰的轰炸,大罗金仙也得被炸的绝望了。
城北驻地。
帅帐。
陈宝坤,独孤玉几人皆是咧开大嘴,肆无忌惮的笑着。
通幽,驱神,穆凌霜一众人,则是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被狂轰乱炸六个时辰,别说普通士卒,就连他们这些人都受不了。
就算不被炸死,精神也早已崩溃,估计撤下去休息,脑子都还得嗡嗡的。
陈宝坤望向叶洵,焦急道:“殿下,明日这仗怎么打?俺看对面士气也被炸的差不多了。”
“干脆明日就发动总攻算了,俺将离桓老儿给您生擒来。”
叶洵眉梢微挑,沉吟道:“不用等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