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着烛火,双双落座,林秉恩吃着赵巧儿精心准备的膳食,耳边听着赵巧儿温声软语。
她说着她在府中的趣事,不知不觉扯到了鱼儿身上。
“上次,我见到鱼儿,这小家伙长高不少,模样甚至可爱讨喜。”
“姑姑也说,这孩子能吃能睡,也就长得高。”
“就是膝盖上,手脚上总有淤青出现,偶尔还有破皮,也不知磕哪里。瞧着就让人心疼。”
林秉恩:“磕碰?孩子难免磕碰。”
“夫人,让那么多人伺候着鱼儿,怎么看都看不住。”赵巧儿这句话说得很有技巧,听着不像是告状,反倒随口无意间提起。
林秉恩点了点头。
赵巧儿这个话题也打住不说。
反倒是又关心起林秉恩身体来,赵巧儿经过培训,知道跟什么样的男人说话,说什么样的话题才不会引起反感。
林秉恩在赵巧儿一声声说话中,感觉这段时间的疲劳都卸了下来。
他吃完后,正准备收拾碗筷,赵巧儿:“林大人,我来,此事怎么能让你来做。”
林秉恩并没有坐着,“怎么女儿家做得,我就做不得,同样十根手指,没有谁比谁矜贵。”
赵巧儿心也是一颤。
林秉恩跟着林月相处时间最长,受到林月的想法渗透也是最久。
不过很多时候大时代的思想,他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
但,对于女人,他也从不觉得抛头露面是错,也不觉得男子就不该触碰任何家务。
只是,他心里还是觉得,女人有了孩子,就该把孩子放在第一位,不应该只顾着自己事情,忽略了孩子。
所以林秉恩多少对林月照顾鱼儿的方法,并不是很认同。
赵巧儿接着昏黄的烛火,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样貌在她看到的男人中不算出众,身姿也不同其他男人那般挺拔,可他……
却很好。
真的很好。
尊她,重她,从来不因为她的出生瞧不起她。
很多男子不屑做得事情,他都愿意帮忙去做。
赵巧儿还记得,又一次她来葵水,身边丫鬟恰好生病,她痛得都起不来换月事带。
他起初还以为她得病,细心询问几句。
她吞吞吐吐总归不好说出口来,他还是猜到。
知道她不好意思,在外花钱给她另外请了一名大婶照顾她。
大婶是嘴碎,觉得她矫情,伺候她时候,念叨着:“这全天下的女子都有这般精力,这么姑娘就这般矫情,也不像大户人家出来的千金,来一次月事,仿佛天塌了。”
她不好反驳,也隐隐觉得自己矫情,可着实是痛。
林秉恩路过听见,推门进来:“大娘,你也身为女子,怎么能这般说她?每个人身体情况不一样,你不痛,也不代表他人就不痛。你身为女子,就应该更能懂得她的痛苦。”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谈论这个,你害不害臊。”
林秉恩怒道:“有何好害臊?这是女子正常现象,我们作为男子无法感同身受,就更应该体谅!”
“这是有病,这银子老娘不赚!”
大娘离开。
林秉恩亲自扶着她坐下来,又去请了一名大婶,这位大婶就比之前那位好多。
行程也因为她的月事耽误几日,林秉恩也不催,也不恼,她不好意思说已经无碍。
他还是等着她月事完后,这才启程赶路。
赵巧儿提着食盒,刚要往来走,心思太重,一时间没有看到脚下路,绊了一脚。
林秉恩忙上去接。
林秉恩虽然不同于其他秀才瘦弱,可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么一带,两个人就直接摔倒在地上。
兴许是夜太过宁静,兴许是气氛烘托恰如刚好。
俩人之间正在逐渐靠近。
干柴遇到烈火总会相燃。
俩人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叩叩。”
一个很突兀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打断了一直在靠近的两个人。
两个人就像被抓包到高中生,羞涩又懊恼。
林月声音在门外传进来:“夜深了,巧儿姑娘,也该回了。”
林月什么都没有说,又像什么都说了。
赵巧儿羞涩低下头,低下头时候,眼底闪过一道冷意。
黄脸婆坏她好事。
林秉恩更是羞愧,情到深处,有点难以自控。
“林公子,我,我,我先走了。”
林秉恩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
林月拢了拢衣服,唏嘘的目光看向林秉恩:“女儿家名声很重要,我希望你跟她确认关系后,再做一些情侣上的事情,要不然太不负责任。
“秉恩知错。”
林月把手中的食盒,“也难为赵小姐有心,你可要记得人家姑娘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