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趟京都。”陈青锋从屋外走进来,告知许璧君。 许璧君点头,“什么时候启程?” 按照许璧君的想法,至少要收拾收拾包裹,或者等这边安排妥当了,再启程。 岂料,陈青锋仅仅是平淡了回复了两个字,现在。 “这么着急?”许璧君诧异,这时不时太赶了? 何况,杭都和京都,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双方距离不短,这属于长途奔波,许璧君在想,是不是需要先缓缓? 再者,陈青锋的状态,明显不对。 然而,许璧君还是低估了陈青锋的动员能力。 程聪这位龙渊阁的经理,在得到陈青锋的明确要求,立马表示,现在就去申请航空路线,同时以最快时间,调集一架直升机过来。 “直,直升机?”许璧君有点呆,顿了顿,终于放下心来,有了这种交通工具,速度应该很快? “你竟然有直升机。”许璧君痴痴呓语。 程聪感叹,“这算什么,若是咱们在沿海区域,连军舰都能调来。” 转念一想,这个节骨眼,不该说的还是尽量少说,气氛太沉重,不适合。 “你,你路上小心。”许璧君告别陈青锋。 陈青锋点头。 二十分钟之后,陈青锋坐上直升机,离开杭都。 …… 此时的京都,站在普通民众的层面,气氛是肉眼可见的悲凉,毕竟,战宏图任职这些年,做了不少的实事。 “当年,不少政策都是战老爷子亲自督办的,怎么好端端就走了?” “老爷子年纪大了,离开也能接受,他这一生波澜壮阔,为家国社稷真的是呕心沥血,如今,终于能彻底休息了。” 大家都惦记着他的好。 如今,这位老人突然与世长辞,多少令人心里不好受,众人口口交谈中,战老爷子的名字不绝于耳。 至于那些手握权柄的大家族,则态度各异,有人欢喜有人故作缅怀,有人看似事不关心,其实暗流涌动。 宇文氏。 宇文拜月一路小跑,脸上逸散出来的笑意都快挂不住了,她快步跑到自家爷爷窗前。 一手握着老爷子的手,一边情不自已道,“爷爷,天大的好消息,战宏图去世了,哈哈。” “前不久,战宏图精神抖擞,我还以为他能再挺个十年八载,不成想,原来是回光返照啊。” “没了战宏图,我看战家继续拿什么嚣张?战青鸾,呵呵,从今往后,我要彻底将你踩在脚下咯。” 宇文拜月嬉笑连连,全然没有共情之心,她反倒非常开心,开心到忍不住要出去喝一杯。 宇文老爷子躺在床上,看宇文拜月来了,于是在这位孙女的搀扶下,缓缓起身,靠着床的一侧。 “爷爷,你开心吗?”宇文拜月追问。 “拜月。”宇文老爷子深深蹙眉,反问宇文拜月一句,“假如有一天,我走了,别人也是这般开心的和家人,分享这样的消息。” “同时嬉皮笑脸,大呼小叫的喊着爷爷的名字,没有尊重没有对逝者的敬畏,而且幸灾乐祸,乃至落井下石。” “你会作何感想?” 宇文拜月挂在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她明白老爷子,为什么会突然有此一问。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宇文拜月立马认错。 “我与宏图博弈几十载,他是我曾经最欣赏的对手,也是关系最好的朋友,我与他惺惺相惜,此情天地可鉴!” 宇文老爷子叹息,万万想不到,战宏图会忽然走在自己的前面。 “接下来,京都会乱,记住,这段时间尽量低调,别惹事,遇到什么纠纷一定要克制,记住没?” 宇文拜月不服,“爷爷,我这么乖,能惹什么事?您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 “不。”宇文老爷子摇头,“这场乱局,会有人不惜一切代价,拖咱们宇文氏下水,小不忍则乱大谋!” “非但是你,告知下去,让大家警惕。” 宇文拜月的神情,逐渐凝重起来,“有这个必要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老爷子忧心忡忡,不像警惕过头,实际上,即便是有心吩咐下面的人提防。 宇文氏也未必会在这场乱局中,真的能置身事外。 若是他一死,谁又知道,宇文氏会不会跟着步战家的后尘? 在京都,凡是老一辈的掌权人物过世,家道大概率要中落,即使不死也要蜕一层皮,数以千年来的老传统了。 “战家这段时间,会有大麻烦吗?”宇文拜月不解,追问老爷子。 “扶我休息吧。”老爷子无心多话,示意宇文拜月扶着自己,又躺回了床上,而后挥挥手,示意宇文拜月退下。 岂止是大麻烦,如果战家接不下,这场注定躲不开的浩劫,只怕,要彻底没落了! 下午时分。 陈青锋在京都南岸登陆。 楚天行提前得到消息,故此亲自迎接。 残阳横贯天穹,陈青锋面朝涛涛江河,他脊柱挺拔如崖畔青松,这个曾经肩扛两境战线,几乎在同一时间,打下赫赫战功的男人,此刻,神情落寞。 “我还以为,你会迟点回来。”楚天行感慨,这场突发事件,让他自己都回不过神。 明明前几天还见过战宏图,老爷子无论走路状态还是精气神,都非常充沛,怎么好端端的,就与世长辞了。 “这两天,战家在忙着筹办丧礼,不过,我从外部了解到的消息,有人开始计划出手了。” “现如今的战家,未必招架得住。” 楚天行递给陈青锋一支烟。 陈青锋表情平淡,“陈某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不知道,我这位军督大人,顶不顶得住?”陈青锋笑容玩味,就怕没人正面闹事,暗戳戳的耍阴招小鬼最难缠。 楚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