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桑晚的声音不大,但是说出的话,却让众人都陷入沉思。
是啊,陆越立功,总是因为有高人指点,或者自有办法。
他们都想要看看,也都想要学学。
毕竟出发之前,今年水灾十分严重,不仅仅堤坝溃败,而且形成瘟疫,毁了收成,很多贪官也都不愿意去。
他们都怕事情闹大,被连带惩罚。
唯有陆越,仗义执言。
皇上也垂下眸子,看向陆越。
“陆爱卿,其实纪桑晚说的也不错,朕也想要知道,你如何治理瘟疫的。
端朝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好的方式迅速控制疫情,没有大规模死人!”
陆越依旧支支吾吾,说不出。
当然说不出了,陆越本以为这件事情是天大的机会,殊不知这件事情是机会,也是陷阱。
没人能做好的事情,自然是受到各方人士的重视的。
若是陆越真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恐怕最后被口诛笔伐的人,只能是陆越了。
就像是现在这样。
纪桑晚眼见皇上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陆越也看到了,连忙紧张说道:“臣得到了一个很好的药方,便紧罗密布的安排了治疗瘟疫,好在效果显著,就是这样简单。
给了药方的是个高人,臣最后遍寻不获,不过也始终没有放弃灾民!”
纪桑晚浅笑。
“陆大人可真的幸运,什么都是那么恰到巧合。
皇上,臣女这里有几份方子,是拆解治疗瘟疫时候留下的。臣女这几个月深居简出,喜欢看医书。
那时候陆大人忙着堤坝的事情无暇管理这些灾民,臣女在那个时候便自作主张,想要给他们赠医施药,却不想陆大人和李县令两人,唯恐疫情更加严重,想要将所有得了瘟疫的人封锁在一个村子里面,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他们口口声声说,这是治疗瘟疫通用的方法。
臣女出门未曾带兵马,便被他们一齐关了进去。
没想到京中长辈支持,尚且为臣女送来药材,杀出一条血路。
这是臣女派人购买药材的清单,这是臣女当时和几个大夫讨论开出来的单子,这些药材数量很多,几乎超出了朝廷拨款的数量。
试问陆大人这样做好人,刚刚赔偿我一笔巨款,转眼又自掏腰包?”
听闻此事,皇上脸色大变。
太医看过方子,问了纪桑晚几个问题。好在一切都是纪桑晚亲力亲为,对答如流,甚至有几个问题,还当场与御医进行了讨论。
那御医对于纪桑晚赞不绝口,纪桑晚有这样的准备,瘟疫的事情,便是板上钉钉。
之后,沈妄把村中带来的人,全部都带上来了。
其中不乏已经辞官的老臣,路过此处遭遇瘟疫和灾情,与灾民一起,看着众人每日都在做什么。
纪桑晚的所做这才被公之于众,她不仅仅自掏腰包赠医施药,甚至到处接济百姓,花费远远不止陆越所给的这些银子,受到百姓爱戴,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与百姓共进退。
他甚至说,纪桑晚在灾区,深受百姓爱戴。
甚至把陆北辰只是施粥一日便闹出的乱子,说给皇上听。
众人听着,这哪里是闺阁中的姑娘干不了什么事情,这连朝中大臣亲自过去,都未必有纪桑晚的魄力。
于是乎,皇上终于相信。
“纪桑晚,朕果然没有信错你,你可真的很有本事!”
皇上嘉奖不绝于耳。
“你今日作为,与你娘亲昔日,有过之而无不及。朕本以为,你母亲早逝,加上你外祖去世,洛家一门早就已经覆灭了。
唯有你与战王妃,还算是洛家后人。
可没想到,即便只有你一个小姑娘在,也能将洛家的本事,发扬光大,当真是值得京城之中年轻一辈学习的!”
他的语气里面,充满了信赖。
纪桑晚恭敬的行了个礼。
“臣女答应过皇上的事情,不会食言。
臣女时刻谨记,如今所作所为,还要顾全母族面子,谨言慎行,不敢出错!”
纪桑晚被表扬玩,那些人的目光也相应的落在了陆越身上。
“好你个陆越!”
皇上勃然大怒,看向陆越的脸上,流露出十分的厌恶。
“你连一个小姑娘的功劳都要去争抢,朕派你去灾区,是做了什么事情?
难不成只是让你走了个过场,回来告诉朕你做了很多事情吗?你可真的是胆大包天!”
若是陆越直接回来述职,完全不贪纪桑晚的功劳还好。
如今事情闹大,陆越难以自圆其说。
陆越惊恐的跪在地上。
身为世家大族的佼佼者,陆越没少做这种事情,确实是第一次因为这样的举动下不来台。
陆越脸上都是紧张,痛苦充斥着陆越心中的每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