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桑晚的表情,犹如初见那日泫然欲泣的委屈。 自从与这小姑娘熟悉了之后,沈妄便知道,纪桑晚她并不是一个需要依靠旁人恩赐生活的姑娘。 她热情又独立,是沈妄从未看过的样子。 饶是因为战王妃曾经的劝说让沈妄想通一切,不想要跟纪桑晚有更多瓜葛纠缠不清,而后越陷越深,却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他伸手抓住了扯着他宽大的衣袖的手,声音也不自觉地温和了几分。 “不会,我答应过你,保护你与你姨母,这事情我自然会尽全力做到!” 沈妄信誓旦旦,一句话安抚了纪桑晚最最脆弱的神经。 “如烟,你师父那边,我会亲自递贴!” 柳如烟福了福身子:“大人肯亲自出面,那便是最好的了!” 纪桑晚只知道,柳如烟是现在世上难以一遇的神医,甚至连沈妄都只愿意相信柳如烟,而并非宫中任何太医,纪桑晚就知道,柳如烟的本事一定不差的。 她再看向那嬷嬷。 “将她囚禁起来,她关怀姨母,必然关心则乱。 除了我们没有人知道姨母中毒,我若是与战王对峙,战王也不会相信。 柳姐姐说了,那毒素查出来就不容易,万一我们打草惊蛇更是不好。 只是按照战王的性子,他要是想要知道姨母情况,这几日必然会亲自慰问,到时候怕是一切都不好隐瞒了!” “能瞒一日瞒一日,等到如烟师父来了,一切说不定好办!” 沈妄的话,仿佛在安慰纪桑晚一样。 …… 沈妄说,若是想要影响战王判断,这些日子,京城需要出事儿。 这件事情可能不小,大到影响到战王判断和脚步才可以。 战王可是世家之中的翘楚,亦或者站在新老派系之间的人。 战王虽然表面不维护侯府这些老派,说手上的繁荣是自己一刀一枪打出来的,但是只要细细观察,便会发现他是个虚伪的。 皇上想要肃清老派,奈何没有名头。 精明如战王,自然要假意站在皇上这边。 所以,让老派出事,才是纪桑晚唯一能做的事情。 找事儿而已,纪桑晚说做就做。 她眼下还有一桩事情,可以掀起不小的波澜,便是自己与陆北辰的事情。 表面看着,那日在圣上面前,纪桑晚与陆北辰算是一别两宽,从此断了姻缘。 只有纪桑晚知道,只要自己愿意,这件事情还断不了的。 怎么说呢,陆家欠着她不少东西呢。 陆北辰清风霁月,就算是收了自己的贵重之物,也只是寥寥数件而已。 陆大人自视清高,自然不可能还未成亲就用纪桑晚的嫁妆贴补自身。 但是陆家那些女眷,可没少在纪桑晚这里占便宜。 早先,纪桑晚喜欢陆北辰,好东西流水一样送过去,陆北辰虽然自视甚高,并没有收下多少,可是陆夫人却背着陆家人拿了她不少东西。 小到金银首饰,衣裳钗环,大到给陆北辰前途打点的银钱。 只要纪桑晚去找陆北辰的时候陆夫人主动提起,纪桑晚一定丝毫不吝啬,直接将东西双手奉上。 纪桑晚曾经后悔供养这些白眼狼,现在想想正好有用。 那银子可是天价,就算是去讨要丢人,她不舒服,也要搅得京城天翻地覆。 …… 纪桑晚来到陆府,昔日繁华的府邸,此时满满愁云惨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北辰在殿前出丑的缘故。 偶尔会有几个陆北辰的昔日挚友过来探望,探望之余说起纪桑晚在宫中的无情,每一个人恨不得将纪桑晚的脊梁骨戳断了。 他们都还没走,就听闻纪桑晚来了,皆是好奇,纪桑晚过来做什么。 难不成后悔殿前的事情,还是那一招欲擒故纵玩得太过了。 昔日,纪桑晚喜欢陆北辰的时候是如何主动,可是被陆北辰当成烦恼讲给京城的达官贵人听。 就连陆越也亲自来到正厅,一脸不悦地开口。 “纪桑晚,你既然在圣上面前说得好听,便不要假惺惺地过来。 因为你一人嫉妒,让我们陆家丢尽了颜面,甚至被圣上惩罚,你看我还能允许你与北辰的事情?” 纪桑晚当着众人的面,皱了皱眉。 “陆伯伯还没睡醒吗? 我既然已经说过,我与陆北辰的事情就此过去,一别两宽,就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