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在观察卫家这些人, 只能用勤奋来形容,从她来就没看到家里孩子出去玩的时候,当然她也没清闲自在的时候。本以为有卫子恒分担一部分活计能得点闲空, 没想到李氏将糖板挂霜山楂山药豆的又加了量。安然都能想到等卫子恒更好了是不是李氏还要加量?
某日听到正房传来吵闹声安然便理解了李氏的良苦,卫诚忠在值夜班时将这月的月银全部输掉了,这次老爷子都发了火, 李氏嚎啕大哭“我没日没夜的忙是为了啥?你倒好,一晚上就输了六两银子!你知道我得卖多少东西才能赚来吗?”
老爷子用鸡毛掸子一下一下抽在儿子身上“毛病再不改你就给我回家来!手痒了就去磨刀!”
老太太也是怒其不争“老大啊!你怎么就板不住呢!不是不让你玩, 但也要适可而止,咱们可是还有一大家子人呢!你看你媳妇天天累得跟头驴似的,你咋就不知道心疼!”
李氏想到自己天天的算计更觉委屈,呜呜呜的大哭起来。
“好了!哭什么苦!过几日给你钱就是!”卫诚忠没好气喊道。
老爷子又用力抽了一下“你给我住嘴!你还想赌是不是?十赌九输!多少人家破还不都是因为赌?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爹, 我赌还不是您教的!”卫诚忠这个委屈。
老爷子气笑“呵呵, 教你玩棋那是让你学着与人交往,谁让你整日与他们赌了?我还教你练手艺想新菜呢,你做了吗?好的不学坏的倒是学透了!”
安然耳力好,正房的声音都能听到,在孙子和老太太劝说下最后平息, 老爷子唉声叹气, 如果大孙子没出事他会趁着自己没退下来前一定带去宫里历练几年,可惜天不遂人愿。
儿子嗜赌如命, 他知道赌徒一旦失去理智什么都可能做,那样卫诚忠真不适合在宫里了, 他怕他这个儿子为了钱会越来越胆大, 做一些过分的事,他怕他不在宫里看不住他。虽然在宫里做厨子都会从中弄些好处,可好处是那么好弄的吗?一旦出事对他们来说就是大事!
老爷子一夜没睡, 早上起来苍老了很多,卫诚忠眼里一热,“爹,儿子不孝,让您费心了!儿子保证不再赌了!”
老爷子拍拍儿子手臂“诚忠,咱们卫家人丁太薄了,爹不想你出事,更不想卫家在我们这辈断送了,最近咱们辛苦点,多教教子禄,争取明年我退下来后让子禄进去。”
“是,儿子知道!”卫诚忠除了赌其实人还算不错的。
老爷子想了一夜,吃早饭的时候趁着全家都在说了决定,他先问卫子恒的身体,卫子恒摇头“爷爷,我恢复差不多了,只是手和腿的力道还欠缺些。”
“嗯,子恒先慢慢养着身子,子禄不要再做那些没用的东西了,以后我们全家以子禄为主,练好手艺争取明年跟着进宫。”
“爹,我跟铺子已经定好了每日的供货。”儿子进宫当然好,可铺子生意不能断了啊!
卫子恒忙道“爷爷,铺子那些货我还可以做。”
老爷子朝两方看了看,点头“适可而止,身子好了还是要拾起手艺的。等我下来会带你和子瑜做几年手艺,你们起来后咱们家可以考虑做个铺子饭庄的。蝇头小利就不要再计较了!”最后一句是说给李氏听的。
安然眼珠一转起身道:“爷爷,我能不能跟着学?我家以前也是做食铺的,会做一些简单菜。”
众人齐刷刷看向她,真没想到这里还藏着一位!“说说你能做什么?”老爷子很沉着,如果当个人手用当然好。他没报多高希望,毕竟练鸡汤都要他教能回什么?
“我家是做煮肉生意的,也做一些酒菜,我做过小酥肉、红烧肉、糖醋排骨、糖醋里脊”她说的这几道菜技术含量不高却是很大众。
老爷子点头“晚上看看你的手艺,今日买一些猪肉猪肚猪大肠回来,还要一块猪排!”
李氏应是,老爷子又不充一句“诚忠,今日你在家休息,看着让他们收拾好,就让子禄练练蒜子肚片,油爆肚片,焦熘大肠、软熘大肠、红烧大肠。做好了先紧着家里吃!”最后一句又是留给李氏的。
李氏心口闷得慌,你儿子争气不赌钱还用我这么算计吗?
心里想归想,还是一早出去采购了,她特意问了问安然需要的猪肉排骨是什么样子?
早饭过后全家忙,今天的事多,光那一堆猪肚猪大肠就让全家洗了一个多时辰。这次备料多,天凉东西禁放,接下来的几天可能都要用到他们,李氏便多买了一些。
清洗猪肚肥肠用料很简单,只用醋和玉米面,安然、卫子禄卫诚忠人膊上阵,就如搓洗衣服一般,直到将上面的黏液全部搓洗掉。
打下手的卫子恒李氏帮着倒水,洗干净了还要翻肠子再洗,别说,老醋玉米面效果就是好,洗了几遍那些脏臭的内脏便白白净净,漂漂亮亮了!李氏特意叮嘱了将多余的油弄下来一些炼猪油,安然暗自又佩服了一把李氏,真是雁过拔毛啊!
冷水下锅,黄酒葱姜,大肠猪肚下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