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娜气到全身发抖,紧握着刀一把掀开了穿山甲的笼子。
她不知道要怎么杀才是正确的方法,但她知道,做菜无非就是把肉剁成块,所以她要尽全力的帮葛秋,哪怕方法不对。
只见她好像要把怒火全发泄在无辜动物身上,拎出穿山甲后,就是乱砍十八刀。
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极了穿山甲就是洪拳,不把它剁成酱,她就不会收手。
谈笑风生的洪拳阴沉了脸。
葛秋急忙阻止:“砍成段就行。”
快速恢复理智的那娜磨牙,毫无章法的砍,终于有了节奏。
没多久,一盆混着肉块和内脏的穿山甲端到了葛秋面前。
血糊拉撒,十分恐怖。
任谁看了都不会再有食欲。
但葛秋能目不斜视,继续剥她的蛇皮。
潘六啧啧两声,将视线从肉上缓缓移开。
而葛秋没有力气剥下整张蛇皮,她只能撕开一点切割一点。
好在潘六提供的刀具够锋利,很快就让她得到了一盆蛇肉。
用料酒腌着放到一旁,就开始处理穿山甲。
原本这东西是要除鳞后开膛剖肚,但显然是那娜怕她做不来,所以直接大卸八块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才给她减轻了不少压力,她只需要拿着剔骨刀,将选出来的肉块做清理。
虽然过程血腥粗暴,还很恶心,但她相信自己做出来的菜,不会差分毫。
唐文龙呵呵,虽然看得没有潘六清楚,但已经脑补了一些不好的画面。
他轻声嘲讽:“这样做出来的东西,能吃?”
洪拳恢复到谈笑风生:“靳时忱如果能吃,咱们又为什么不能吃?”
笑罢,他又故意调侃。
“唐会长别怕,她要往里面下毒,就让杨小姐给你挑几个台柱,话说咱们人到中年,还真需要几道猛药,不然怎么回味年轻时的雄风不倒呢?”
唐文龙哈哈的干笑,饶是他平时再圆滑,这种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
倒是杨环玉吃笑:“洪先生怎么什么都敢说。”
洪拳光棍:“做人得实诚,尤其是身体上的实诚,毕竟没有谁能敌过这该死的岁月。”
唐文龙呼了口气的奉承:“洪先生说的是,那一会要是能吃,我一定多吃。”
意思就是,由他来给洪拳试毒。
葛秋视而不见,头上青筋乍现的挪到灶前,她关了火,转头看潘六。
潘六眼睛在水锅和她脸上来回转了一圈,纹丝不动道:“不行。”
葛秋便冷笑:“那就随便吧。”
她坐回轮椅,慢慢阖上眼睛。
既然看不到希望,那早死晚死都是死,毁灭吧!
她无所谓了。
潘六脸色一沉,回头快速看了眼洪拳,后者连头都没转一下。
略微沉吟,潘六退后了半步。
而那娜气的继续发抖,但好歹是明白了其中含义,立马上前把水锅端了下来。
正想把鸡丢进去,帮葛秋把鸡毛拨了,就见潘六回到原位。
压迫感倾泄而出,葛秋睁开了眼睛。
“我来。”
她接过那娜手里的死鸡,丢进了滚烫的开水里。
那娜红着眼睛,喃喃低骂:“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葛秋低着腰,把鸡放锅里来回转了三圈,重新提上来时,手已经被开水烫伤。
她忍着疼痛,没任何起伏的对那娜道:“明摆的事,咱们越生气,他们就越高兴,别担心我,你还没尝过我做的菜吧?”
“其实我做的菜,确实很好吃,放在以前……”
还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的。
得花大价钱请。
比如靳时忱,他上辈子就像个大冤种。
想到这,她心里咔嗒了一声,没有任何征兆的,想起他那天说的话。
她说,她上辈子和他,只有雇佣的被雇佣的关系,而他说到是符合他的性格。
所以,他的性格是什么?
心微微跳漏一拍,不敢去深思地吸了口气。
碎碎念的又道。
“龙凤斗呢是个炖菜,技术含量不高,只看重火候,可惜时间不够,没办法让它更出色,但是呢,出自我的手,也能让它做的比别人更好吃。”
那娜怔忡过后,不忍直视的将头转向一边。
嘴里赌气。
“我以前没吃过,但今天之后,我永远都不会想吃。”
因为以后只要看到鸡蛇和穿山甲,她就会想起今天的屈辱。
这哪是吃饭,分明就是吃人。
葛秋脸色未变,将拔完毛的鸡放到案板,撑起身体用剔骨刀一点一点分解。
潘六眯着眼睛看,就感觉葛秋的手法很老练,虽然不像常规厨子拿刀砍,但她更像是懂解剖的医生,所用的巧劲全在鸡的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