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凡人怎么回事?”使者劈头问。
“他?谢默斯先生熟悉歌咏之海……”
“但他不熟悉这艘浮空船。”
“我也不是很熟练。”学徒提醒,“人们可以各司其职。谢默斯先生只是灯塔镇人,我保证他不是任何人的夜莺。”
“灰翅鸟岛是神秘之地,找当地人做向导还有点脑子。”导师点点头,“船长呢?”
“他不在。”尤利尔几乎能猜出乔伊的心思,他肯定在盘算着怎么惩罚对方的擅离职守。“船晃得很厉害。”学徒替船长辩解了一句。不会再多了。
“这是条浮空艇,不是帆船。”乔伊说,“让它在水上漂到底是谁的注意?”
“我的。”查坦·斯威夫特不建议在歌咏之海上保持飞行状态,他说诺克斯所有的海域都属于埃尔文斯,利用炼金产物在祂的身躯之上飞行是大不敬。尤利尔虽然不信晨曦之神,但也不至于去干涉他人的信仰。“斯威夫特船长经验丰富,他向我保证‘独角兽’号在海里比在空中更快。”
乔伊仍怀疑地盯着他。“也许我该让你用魔法。”自从两人对海湾战争的态度出现了分歧,他就开始禁止学徒乱用『灵视』窥探未来。先知的命令和增援先后到来,尤利尔也乐得清闲。
“不是现在。”否则他早就被送回高塔去了。
医疗部的神秘者嘱咐尤利尔通过睡眠来恢复精神,最好是一天睡上十六个小时。他非常愿意遵从建议,如果他的一天有四十个小时的话。这是他频繁利用恶魔力量的后果。一般来说,这个魔法不像黑巫术或者羊皮卷那样有代价需要支付,但他使用它本身就要消耗很多精力,即便高环的续航能力也难以消弭疲惫。『灵视』中的休息没准能起到作用,我回去就试试。
“把船长找来。”使者命令道。大副赶紧溜走。“太慢了,我们需要加速。”
“你用不着吓唬他。”尤利尔指的是斯威夫特船长。“查坦先生是优秀的航海家,但‘独角兽’号毕竟不是守誓者联盟的炼金战船。我们最多三天就能抵达战场,飞行反而更花时间,好像有个什么魔法……总之我不了解,我只了解他没撒谎。灰翅鸟岛怎么回事?我记得那里原本不是神秘之地。”
“我也记得你说会和海伦一起留在灯塔镇。事情总会变化。”
一如既往地答非所问,嗯?“来回只是你动动手指的事,而且医师都在远航船上。我恨透圣水魔药了。”虽说灯塔镇里也有蝉蜕,但小镇伤员遍地,草药和魔药均供不应求。也许先知大人早有预料,高塔的支援队伍说成救援还差不多,外交部的人手根本不够。
“歌咏之海也不是风平浪静。”说到这时,尤利尔脚下恰到好处地一阵颠簸。“虽然圣者大人命令任务继续,但事务司不是外交部,他们来伊士曼是以自愿形式。所以如果船只遇上麻烦,我们甚至可能到不了灰翅鸟岛。”
“外交部的人事由狄恩·鲁宾负责。”
“你怀疑他趁机阻挠?”尤利尔对青之使没什么好印象。后者曾派风行者去教堂后院袭击他。
“早就不止是怀疑,他在命运集会上表了态。”使者猝然转移话题:“星之隙无法到达灰翅鸟岛,那里要么是神秘之地,要么就是有针对矩梯的手段。”
要是在和罗玛去六指堡前,尤利尔可能不大相信还有这种手段。『星之隙和观景台相互配合,是整个诺克斯最强大的矩梯阵列』指环先生曾这么向他炫耀。“可能是什么?”
“什么都可能。”使者回答,“在卡玛瑞娅,在圣卡洛斯。高塔之外的人并不了解星之隙,他们只需明白神秘领域的铁律:高等神秘会覆盖低等神秘。破碎之月的神秘无与伦比,甚至能让星辰移位。星之隙失去了法则基础,神秘便也随之失效。”
罗玛会在灰翅鸟岛上吗?这是他完全无法想象的,但似乎是唯一的可能。她是红之预言的参与者。洪水竟能把她一路冲到灰翅鸟岛上去?乔伊试图阻止六指堡的灾难,他没成功。学徒望着视野尽头的天海一线,不禁为命运的汹涌澎湃打了个冷颤。乔伊以为他可以改变命运,尤利尔自己可不这么认为。
“岛屿周围也不能去?”
“它是从地图上消失了。”使者解释,“我找不到它的具体方位。”
“原本的地图——”
“它走了,地图不会变……它变幻了位置……不见了。不行。就这样。”这简直是在给乔伊出难题,因此后面颠三倒四的话语也不让人意外了。
难道小岛还能长翅膀飞走?尤利尔拿起那份海图,估量导师是否会用这东西。现在“独角兽”号又不是在漫无目的地漂流,小岛的位置肯定可以确定,只不过他没必要告诉导师。乔伊铁了心要参与联盟内战,尤利尔既不理解、也不支持他的冒险行为。照实说,学徒根本无法将战争看做什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禁怀疑导师与他在铁爪城白塔里的交流就是一次试探。
“血族的目的才是关键。”乔伊思考时像座雕塑般一动不动。“圣卡洛斯的叛变是因为拉梅塔的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