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撒谎,对吧?你的汽车除了你没人开过,你去过那里吧?”
肖龙没有回答。
“怎么样,没法回答了吧?”
肖龙紧闭着嘴。
“警官先生。”肖龙直冒汗,“请告诉我,赖千秀之前藏在哪里?警方是在哪里抓到她的?”肖龙心里想,可能是赖千秀把他揭露出来的。
周围的东西好像开始倾斜,肖龙感到头晕目眩,他只想弄清这件事情。他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田队长笑了:“对这些你那么在意吗?”
“请告诉我,我想知道。”
“哦——”田队长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慢慢走到窗前,窗外的天空中积满了厚厚的云,警部眺望着对面的建筑物,他把手背在身后悠然地站立着。
“好吧,既然你这么在意,那就告诉你好了。”他依然背对着肖龙,“赖千秀是在东阳被捕的。”
“咦,怎么啦?”警官伸长脖子观察肖龙的脸,“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心情很不好吧?”田队长流露出担心的表情,内心其实满是讥讽。
“警官先生。”肖龙虽然全身颤抖,但还是颤抖地站了起来,“夏志方怎么样啦?请你逮捕那个男人!那个家伙从我这儿夺走了一千八百万日元,而且还打算夺走医院的房产!请立刻逮捕夏志方!把夏志方……”话没说完,肖龙已经痛哭流涕:“只要你逮捕他,我什么都说,什么都坦白。”
“你总算这样说了。”田队长的脸上露出松口气的神情,“一直等着你这句话呢!好,一定会逮捕夏志方的,你就放心把一切都说出来吧。好了,别那么大负担,撑到现在很辛苦吧。”田队长这次说话的语气很温和。
“真的能逮捕夏志方吗?”肖龙神情恍惚地嘟囔着。
田队长坚决地说:“肯定能抓到。那家伙躲在哪里,很快就会查出来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么,接下来,把你做过的事从头到尾说出来吧!”田队长看看身边的刑警,他重新拿出一张审讯记录纸,拿起笔,等着肖龙的坦白。
可是,肖龙没有说出话来,“呜呜呜”像小狗一样地呜咽起来,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开始肖龙的第二次审讯时,已经是夜深,之前晚饭时,田队长请肖龙吃了鳗鱼盖饭。他俩面对面坐着,看起来很亲密,田队长把淋了浇汁的米饭大口扒进嘴里,咬鳗鱼时还发出了满意的声音,并津津有味地喝着茶水,肖龙也几乎把盖饭都吃光了,从昨晚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了,直到吃到鳗鱼盖饭的时候,才感到自己已经饿了。
“呦,都吃完了呢!”田队长端详着肖龙捧着的饭碗,心情看起来不错,“肖龙,这是因为你的心情平静下来了。怎么样?吃得很香吧?之前你一直吃不下饭,是因为你一直试图隐瞒真相,心里憋得难受。现在因为决定都坦白出来,也就轻松了,胃也开始活动起来了。”
吃完饭,田队长一边拿牙签儿剔牙,一边喘着粗气。真是粗俗的吃饭习惯!想到自己被这样的男人威逼利诱调查取证,肖龙觉得很丢脸。可是,他并没有打算全部承认田队长所说的罪行。
田队长开始审问:你使用毒药杀害了武晨和赖千秀的丈夫,并以武晨是急性心肌梗死、赖千秀丈夫是心脏停搏为名,写下了死亡证明书。这一点你承认吗?
肖龙回答:“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死亡证明书是我作为一名医生对病症做出的判断。”
田队长问:可是,你承认了护士长师云丰给武晨注射了毒药这件事。
肖龙答:那是我后来才发现的事实。当时武晨的症状跟心肌梗死很像。如果说是误诊;倒也罢了,但绝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她是中毒死亡而故意隐瞒。
田队长问:赖千秀丈夫的死是因为你直接给本人注射了致死药物。但你把死因写成心脏停搏,又作何解释呢?
肖龙答:对于赖千秀丈夫,我只是应他妻子的要求做了应急抢救。注射的是樟脑液以及XXX、XXX等药物。可是,XXX这种有毒物质没有注射过。
田春达说:可是,事实上你注射过。那种药品还储存在你医院的药剂科。
肖龙答:那种药确实作为药品储藏在医院里,但是给赖千秀丈夫注射、致其死亡的事,我绝对没做过。无论如何,死亡证明书是我凭着医生的良心写的。
田春达问:“只要医生写了死亡证明书,把它拿到有关部门的办事窗口,不受任何怀疑就可以给家属开出火化许可证,这件事你知道吗?”
肖龙答:“我知道。”
这是肖龙最后的抵抗。肖龙觉得,他可视情况承认自己杀害武晨和赖千秀丈夫,但作为一名医生,拒绝承认写过假的死亡证明书是他最后想守住的“良心”。医生利用工作的便利来做坏事,因此而遭受的指责要比做杀人犯更加痛苦。这看上去貌似他最后残留的些许“良心”,实际上只是作为医生的虚荣心而已。但如果否定了捏造死亡证明书这件事,杀害武晨和赖千秀丈夫的前提也就不成立了,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