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又常听到“犯人必会重返犯罪现场”这一说法。若是警方故意不让媒体报道师云丰的死讯,悄悄在犯罪现场布下网等待凶手出现,又该怎么办?如果他去了,可能立刻就会被警察抓起来吧。而且,一个人去那种地方,要是被当时经过那里的人看到,早晚会传到警察耳朵里,自己不就成了重点调查对象了吗?况且,去那里也不能搭出租车,开自家车去,被目击者记住车牌号的危险同样存在。
为什么没有任何消息?肖龙甚至想,要不干脆打电话告诉报社的人尸体在哪里,地形是什么样?无论如何,报社肯定会派人前去查看虚实。要不,用匿名的方式直接给警方打电话?但想到这样做的同时,对方也会记住自己的声音,然后从中判断自己的年龄,甚至记住连自己都不太注意的口头禅等问题就又作罢。
肖龙觉得,最理想的情况莫过于,即使尸体被发现,警方也无法推断犯人是谁,从而使搜查陷入僵局。如在电话中被人听到声音,从而推断出年龄和特征,那样就太危险了。
在向警方报案后的第四个傍晚,一位警察到医院来找肖龙。听到这一消息那一刻,肖龙心跳猛地停了一下:终于来了!不过,来人不是刑警,而是派出所的民警。
“是您提交申请寻找一个教师云丰的人吗?”民警问道。
“是的。”肖龙的回答尽量不动声色。
“之后没有什么消息吗?”年轻的民警又问道。
“嗯,什么都没有。”
“这样啊。你提出请求已经过了四天了,我想着是不是情况有所变化,所以过来看看。因为我们过去也有这样的案例:报了案就放着不管了,其实当事人已经找到了,也没有及时通知我们。”
“是这样啊。”肖龙立刻安下心道:“师云丰的确还没有回来,要拜托你们了。”
“我知道了。那就在全国发布消息吧,在自杀者和意外死亡的尸体中要是发现身份不明、跟师云丰的体貌特征相似的人,我会尽快和您联系。”民警郑重其事地敬礼道。
这两天的报纸依然没有关于中年女尸的报道。真是不可思议!为什么就是发现不了呢?距离师云丰被杀已经超过一百二十个小时了。闷热潮湿的天气只会让尸体更早腐化,恶心的尸臭一定会引起路人的注意。
说起来,那附近应该有饥肠辘辘的野狗出没,可能尸体早就被野狗撕咬得四分五裂了,肖龙想象着野狗衔着还没吃完的死尸头四处乱跑的样子,鲜血从野狗的牙缝间滴落下来,涂满了师云丰凌乱的长发,她的手脚都被扯了下来,零落地四散在草丛里。
肖龙摇摇头,现在不是空想的时候。尸体还没有被发现,这才是现在最大的问题。难道真的像他之前考虑的那样,有谁移动了尸体?会是谁呢?肖龙觉得自己又钻进牛角尖里面,立刻转换思路。也许,自己太过纠结于“尸体会被发现”这个假设,如果尸体变成一堆白骨,就算被人看见了也算不得什么。报纸上不是经常有这种报道吗?当然,要是被发现时只剩下树根一样的白骨,就再理想不过了。师云丰毕竟是被肖龙掐死的,若连有淤血痕迹的皮肤都腐烂了,就不会留下丝毫证据。
再等等吧,对任何事情都不要盲目乐观,还是要做好师云丰的尸体迟早会被发现的打算,昨天仔细思考的那些不在场证明,必须要让赖千秀好好记住。
赖千秀这次肯定会帮助自己,一直以来,不管发生什么状况,她都能帮忙渡过难关。那晚肖龙去找赖千秀时,她很快就觉察到了他的不对劲,当时,肖龙还没有认真考虑不在场证明的细节问题,所以也没有告诉她真实情况,如果她知道这次杀掉的是师云丰,估计她会更加积极地配合肖龙。
赖千秀对师云丰一点好感都没有。以前,她每次遇到肖龙都会固执地质疑:“你和师云丰有一腿吧?”尽管肖龙完全否定,但事到如今,也是时候对赖千秀和盘托出了,反正师云丰也已经死了,没准,当她听到被肖龙亲手杀害的正是自己一向讨厌的师云丰时,她还会心存快意地站到自己这边。就算她不这样想,这回也轮到她来回报自己了,肖龙上次可是竭尽全力地协助她杀害了自己的丈夫,再加上她又深爱着肖龙,她应该没有拒绝肖龙的理由。
夏志方在家里等着肖龙,看到肖龙进门,他一边眉开眼笑地说:“喂,我弄好了。”一边从脏兮兮的抽屉里拿出两个信封。
他好像很久没洗澡了,脸上胡子拉碴的,因为屋檐太深,太阳光根本照不进来,在这样的房间里,让他更显邋遢。难怪不被女人正眼瞧,想到这些,肖龙忽然觉得他很可怜。
“是这个,”夏志方拿出一个很长的信封,然后抽出里面的东西。这张薄薄的纸片,就是离婚协议书,上面公式化地写着双方同意离婚等简单几行字,旁边空白栏是夫奏双方签名的地方,妻子那一栏已经签好了,还盖上了印章。
“这份是交给区民政局的,这里还有一份。”夏志方解释道:“需要你妻子填的部分,我已经让她填好了。按照你说的,只给她五百万元,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