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了妆的郝东刑警在“芳仙宾馆”附近的马路上信步走着。那里有好几条小径,郝东像是在调查地形似的,每条小路都亲自走了一遍。他现在走的这条路,往前直走即可通往偏北的大马路。这附近都是普通民宅,豪宅巨邸并不多。天一黑,家家户户应该很早就会熄灯就寝。在住宅区里有一家面馆,位于大马路的不远处。看来,不论再怎么偏僻的地方,总会有一家面馆。他掀开门帘走进去,老板似乎还没开始营业,椅子倒放在餐桌上。
“您若要吃面,请待会儿再过来,现在还没准备好呢。”一个秃顶老人对来客说道。
“我不是来吃面的。”
男子微笑着,从口袋里取出一本黑色手册,是警察证,老板看后,表情大变。
“我需要您的协助。”
刑警问他,前天晚上十二点半至一点半之间,是否听到附近有出租车停车的声音?老板说确实有听到停车声,然而,那是在小巷前方往大马路的方向。
“这么说,您没看到那辆车啰?”
“嗯,我只是在店里听到停车声。”
郝东刑警步出面馆,往大马路的方向走去。他拎着黑色提包,在马路上左右张望,像个保险业务员或银行收款员正在考虑该走哪条路似的。他从发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区域地图翻找。此时,在他脑海中浮现出的,不是眼前熙来攘往的交通要道,而是夜里泛白的无人小径,这起事件原本就有好几个枝节,往下探寻又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分枝。刑警队长田春达委派刑警下去调查。
郝东刑警决定怀着某人的心情,沿着那些路线探查下去。他坐上出租车,在脑海中组合着某人行经的路线。他坐到某个地点又下车徒步行走,走了几段路,又坐上出租车,不过,都是很短的距离。他追查着各种可能的路线,而另一个追查目标就是火灾现场。
“芳仙宾馆”与火灾现场之间并没有直接连接的道路。他伫立思考良久,接着又边走边打量马路两旁的住家。火灾现场附近的路很狭窄,又有好几条都能通往车流量大的主干道的小巷。他停下脚步一察看,这附近全是小商店、普通民房和小公司,转角处还有栋双层楼的民房。
“前天晚上吗?”一名年约三十二三岁的男子与其妻坐在门框处。巧合的是,住家外面挂的招牌,正是某寿险公司办事处。
“我想起来了……”屋主说道,“那天晚上我跟几个业务员在这里打麻将,总共有五个人,每人轮流打完一庄。记得大概在凌晨一点多吧,我刚好轮完,便上了二楼看看外面的情况。”
“慢着……您为什么看外面?”
“嗯,因为隔天,也就是昨天,我要去乡下拉保险,希望是个晴天,还特别打开木板套窗观察天气呢。”
“原来如此。后来呢?”
“后来,我低头往下看,马路上有不少车子经过,一辆出租车正好停在路边。我定睛一看,是个女人招手把它拦了下来。”
“哦!”
“我心想,三更半夜居然还有单身女子在附近徘徊,也未免太危险了,所以特别看了一下。”
“您有没有看清楚她的长相?”
“没有。从二楼往下看,只能看到头部和体形。”
“她穿什么衣服?”
“我想一下哦……啊,想起来了,那女人穿着西装和黑色大衣。”
“她一个人吗?”刑警那阔额下的眼睛发出锐利的光芒。
“是的。”
“那辆出租车往哪个方向开去?”
“好像车子前进了五百米左右,又突然掉头,往反方向开去。”
“什么?掉头?”刑警思索着。
“没错,往反方向开去。”
那个方向与郝东刑警认为的“芳仙宾馆”方向恰好相反。尽管如此,刑警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那女人的脸孔,”郝东刑警慎重地问道,“您虽然没能看清楚,但她大约有多高?”
“嗯……个子不高。因为我是从二楼往下看,感觉比一般人矮小。”
“瘦吗?”
“……”业务员沉吟了一下,“您这么问起,我实在没什么印象,好像很瘦,又好像很胖……”
郝东刑警点点头,他认为这句话说得很中肯。他依保险业务员说的路线朝约莫五百米处的地方走去。这条路很宽,车辆掉头应该不成问题。
郝东刑警穿越来往的车潮,走到对面。他在那里坐上出租车,这一次,他打算从另一条路向回“芳仙宾馆”的方向逆向搜寻。过了一会儿,他站在从“芳仙宾馆”往北走约五百米的地方,这里的路径也很复杂。他怀着嫌犯的心情,时而坐上出租车,时而信步走着,从火灾现场到“芳仙宾馆”附近挨个走了一遍。
在查访的过程中,他意外发现了另一名目击者——某印刷厂员工。对方表示因为值夜班,凌晨一点多才回到家,吃完妻子准备的宵夜,正要上床睡觉时,门外传来了停车声。
“有个朋友说要来找我,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