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几人将洛燕从马上放下来,只见潺潺的鲜血从腰间流下。
洛燕腰部的甲胄被损坏了,长时间的战斗根本没有修补的机会。
最让袁绍心揪紧的是,洛燕脸颊到下巴的位置同样受了伤,这是真的命大,伤口再深一点,偏一点,洛燕就会死在战场上。
大营之中。
河北群臣脸色都带着些许的惨淡,文丑和麴义都因为受伤太重而去修养。
洛燕一定要来参加会议,于是趟靠在帐中右侧,脸色苍白如纸。
袁绍脸色同样苍白,只觉胃中一阵阵的抽搐疼痛,但强忍着朗声笑道:“诸位,燕国同样不好受,能有如今的局面,这已经是河北上下一心,我袁绍敬谢诸位。”
田丰表情纠结了一番硬着头皮道:“主公,丰以为,或许答应燕主的条件不失为一条道路,再这么下去,河北的血就要流干了。
那刘备和曹操还在虎视眈眈啊。”
田丰话音刚落,就有几道声音响起,厉声道:“不可!”
但田丰听到这几声反对声,反而露出惊喜的神色,他调头看向未曾出声的沮授、荀谌以及洛燕三人,便见到三人脸上都带着不置可否的神情。
郭图等人同样望着洛燕三人,难以置信的问道:“公子,别驾,伱们……”
洛燕苍白着脸虚弱道:“元皓所说的有些道理,主公不妨考虑考虑。”
听到洛燕竟然真的赞同了田丰的建议,郭图等人更是震惊莫名,呢喃道:“这怎么能答应呢?
这是自绝于大汉诸侯啊!”
沮授平静的说道:“没有了现在,要未来又有什么用呢?
活不过未来五年,又何谈未来二十年的事情呢?
向死而生。
便是如此。”
谋主荀谌同样低声道:“燕国已经从战略上赢了,现在的结局已经是河北用血所拼杀出来的结果,燕国对我们河北投鼠忌器,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否则早就是燕国铁骑横扫而过。”
袁绍从上首走下来,然后来到洛燕身边,望着从胸口到腰间的一刀,还不住的渗着血。
他又回想起这些时日的经历,河北损失惨重。
他微微闭上眼,缓缓道:“遣使去往燕国大营,我同意燕主的请求,遣使去往并州,邀请吕奉先参加,若是不愿,就邀请他前来观礼。”
辛评等人还想要劝一下,但却说不出话来,一个光明的未来和一个即刻死去的现在,要哪一个呢?
河北别无选择!
当袁绍的使者进入燕国大营后,顿时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燕林对着公孙瓒感慨道:“伯圭,面对袁绍,你败的不冤啊。”
燕国群臣脸色同样是深以为然的神情,又带着丝丝的松懈,终于要结束了。
……
万军之前,河北军和燕军皆杀意缭绕,但眉眼间同样带着深深地疲惫。
尤其是河北士卒,数年都未曾回过家。
若不是袁绍等河北高层同吃同住,怀着士为知己者死的心态,早就撑不住了。
但人是有极限的,数年如一日的绷紧弦,不可取啊。
袁绍和燕林二人皆策马上前,洛燕和燕幕各自追随着自己的主君。
袁绍望着眼前这个几乎要将河北基业毁于一旦的燕国国主,心中却并无多少愤怒,他抱拳作揖,沉默无言。
燕林还礼。
二人皆是华服锦衣,在二人左侧数百米处,用夯土垒砌了高台,士卒们将一件件祭祀用的东西在高台上准备好。
燕林望着高台垒砌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做请状道:“袁使君请。”
袁绍神情复杂的望着那座高台,沉声道:“国主先请吧。”
燕林策马向前边走边笑道:“那孤就却之不恭了,你我二人同行。”
说罢两人同时向前走,袁绍每一步都走的相当艰难,就像是前方有噬人的野兽般。
但路途就这么短,终究还是走到了高台之上。
士卒将一只老黄牛牵来,轻轻一抹脖子,取出牛血,二人将牛血抹在嘴唇上。
燕林端起一件祭祀的礼器,朗声道:“自先祖流放辽东大鲜卑山,我辽东汉儿艰难求活,得上天庇佑,才以有今日啊。
如今汉室衰微纲常不振,更兼天命失却,我辽东燕国,本为诸夏苗裔,不为汉室藩国,天下既无天子,我燕国便无上,燕国国主,不伦不类,不能正燕国人心,今日燕林祷告上天,进皇帝位,意图昭告燕国子民,燕国皇室,矢志不渝向南,意图昭告天下,我燕国自此独立汉室之外,要做那天上二日,地上二主,皆晓谕知悉!
至尊至贵的素王,至高无上的苍天,大燕皇帝敬拜之!”
轰!
在燕林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整个燕国的所有士卒皆高声欢呼起来,声音一浪胜过一浪其中所蕴含的激情简直要将整片苍穹都掀翻起来。
燕林狂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