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便商量起第二件事,封邦建国的大事。
“一日敕封四位侯爵,真是国朝盛事,不知太师心中可有人选?”
洛苏闻言哑然笑道:“诸公莫要玩笑,敕封诸侯乃是王道重事,我不过天子管家之人,庸庸碌碌按章办事的臣子罢了。
何人可以敕封诸侯,周礼上写的明明白白,或者是功勋卓绝的臣子,或者是血统高贵的宗亲,只此而已。”
洛苏一说,众人便懂了,将目光放到了王太后齐姜身上,血统高贵的宗亲,哪里有比当今天子的兄弟血统更高贵的呢?
齐姜闻言,眉头陡然皱起,她的一个儿子做了天子,另外一个儿子自然是要分封的,但她可从来没有想过将儿子分封到南方那种偏远之地。
在如今的邦周,同样国土的封国,有四个级别,第一个级别就是封在洛邑的王畿周边,这样人口众多、土地肥沃、商业繁荣、文化昌盛,是上天眷顾之地。
第二等的则是从晋国直至镐京王畿这一块土地,是邦周宗庙所在。
第三等则是洛国、齐国等在东方开拓的土地,这些土地上诸夏的文化已经非常昌盛,东夷部落已经越来越少,很是富庶。
至于最差的就是北面、南面、西面,穷、战乱、蛮夷众多。
即使是侯爵,齐姜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去那种地方。
于是皱眉道:“先王嫡次子不过是一个稚童,哪里能承担起防御楚国的重担呢?先王有庶子三人,都已加冠,封在王畿之中,爵不过伯子男。
息儿即位,普天同庆,理应给兄长加封,以彰显仁德,便将三人爵位升至侯爵,侯国迁转至唐随等地罢。”
三言两语之间就将几个王子安排的明明白白,在座的几人也不禁佩服干脆果断,丝毫不担心那几个王子的外戚不满。
几人便直接同意,开始草诏。
洛苏说道:“申吕之地最为紧要,随厉王亲征的将领之中,余伯修有功劳,将其升为申侯,将申吕两座城池都赐给他,封给他两百里的土地,彰显天子的恩德。”
如今邦周大扩,便是伯国之地也有百里,但赐土时,依旧按照周礼旧制。
余伯乃是诸姬之一,现在将余伯的封国迁徙,自然要多多赐土,还要有其他的赏赐,才能不落下苛待宗室的名声。
“自素王摄政起,如今王畿官制庞杂,臣规整了一遍,三公大多以尊衔赐予德高望重的宗长,大多不涉政事,既然如此,不若便为定制,作天子之伯。
至于王佐官制,便以天地春夏秋冬六官为上卿,大宗正掌姬姓诸侯之事,少宗伯掌外姓诸侯之事,再设大鸿胪掌公侯之事,少鸿胪掌伯子男之事。
四镇诸侯八年一迁,都由立有功勋的诸侯担任,天子亦可与宗亲贵戚多多亲近。”
洛苏为了加强天子和血缘日渐远离的诸侯之间的关系,可谓是煞费苦心,若是强大的诸侯一生都未曾见过天子,那又从何谈起所谓忠诚呢?
……
天官官署。
毫无疑问,这是如今整个天下的权力中心,整个王畿的事务、整个邦周的事务,都要经过天官决断。
春官晋侯与地官陈侯脸上喜气洋洋,感觉自己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巅峰。
洛苏为三人斟满酒,笑道:“晋侯、陈侯,还请饮酒。”
两人便齐齐谢礼道:“怎敢劳烦太师。”
温酒饮罢,陈侯便开口问道:“不知太师有何要事召我二人前来?”
洛苏没回答,而是转头问晋侯:“晋侯之祖,乃是武王之弟,到如今已经四代,与天子的血缘关系已经很是淡薄了。”
这话一出,晋侯与陈侯的表情立刻就严肃起来。
“不过四代便已经如此,一百年、三百年、五百年之后呢?后世的子孙还能拱卫天子吗?孤很是怀疑啊。
自素王时起,大宗正便在洛氏一脉流转,到了孤这里,这个问题已经很严重,故不能置之不理,便想出一个办法。
晋侯如今为春官,有掌宗族之权,陈侯任少宗伯,可以协调异性的诸侯,所以这件事情要交予二位去做。”
晋侯与陈侯对视一眼,齐声道:“太师尽可言,我等定竭尽全力。”
“王畿之中,有天下诸侯的谱系流传,二位将其中诸侯家中适龄男女备录在案,尤其是那些有兄弟姐妹的。
天子息娶了陈侯的嫡女,滕妾制度下,陈侯恐怕要将女子全部塞进天子的后宫了。
依孤所见,不必如此,留一二嫡女、宗女嫁入其他姬姓诸侯之家,比如晋侯之子。
同姓不婚不可破,便以异性之血,使天子与诸侯亲近起来,邦周的社稷能微微安稳一点。”
听到洛苏所说,晋侯与陈侯脸上都浮现出笑容,此事并不难,而且对两人很有好处,当即便答应下来。
望着晋侯与陈侯远去的身影,洛苏沉思片刻,这个方法应该能将诸侯与天子之间的离心,稍微拉回一点,但是随着诸侯实力进一步膨胀,天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