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谁去的?” “玉树。” 秦衍稍做犹豫,叮嘱道:“派人暗中跟着,雪大路滑,要时刻注意她的安全。” “是。” 流风转身要退下,犹豫数息还是咬牙回去再次提醒道:“可是王爷,侧妃娘娘不知王爷您的事,这次必定是铁了心要请来高僧来王府的,您又不肯对她告知真相,到时候高僧住进摄政王府,日日梵唱经文的话,您——您怎么办?” 闻言,秦衍原本正在批阅奏章的手微微一顿。 蘸满浓墨的笔尖卡了一瞬,一滴浓墨滴落,瞬间就晕染开一片黑色的影子。 秦衍望着浓墨晕染出的光影,晦暗眼眸里神色也如浓墨一般看不出丝毫光亮。 只听得他声音平静舒缓,像是一泉水,却又水死无波。 “没事。” 他在这泉死水里看见了自己。 那个弱小的,就好像蝼蚁一般蜷缩在角落里的,正因剧痛不停哭泣求饶、甚至几次三番地都曾动过寻死念头的,那个弱小得可怜的自己。.. 怎么那般狼狈那般弱小? 那样的自己。 谁都不能看到。 特别是一直都把他看成无所不能存在的陆汐颜。 绝对不能让她看到。 陆汐颜在马车里的时候还在不停地打盹,昨天没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可是因为她非要等秦衍回来所以强迫自己熬到了后半夜,就导致于她的睡眠不足,坐上马车后就在疯狂犯困。 可又睡不着。 因为马车实在颠簸。 还有玉树——他应该是被近日学堂的繁重学业给压得喘不过气了,难得轻松半日闲,欢脱雀跃地好像离了笼子的小狗般,看什么都稀奇,看什么都在喊。 “哇,那个树上盖满了雪好漂亮啊!” “姐姐你快看,那里有腊梅!” “哇天啊,冰封千里。” “太美了吧!” “我看到路边有人堆了好大的雪人!” …… 玉树难得欢脱,却吵闹得陆汐颜想补眠都费劲,于是她干脆就也不睡觉了,强撑着精神跟玉树一起掀开车帘看外面的景致。 闹了好长时间后,玉树也觉得有点累了,而当他收回好奇探究的眼神,放下车帘后,看到陆汐颜疲倦的眉眼时却不由地愣了愣:“姐姐,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特别累啊?” “因为我很困。” “可是你看起来不像是特别困的样子,反倒像是……老了十岁似的。” 陆汐颜一听瞬间瞳孔地震。 这世界上就不可能有女人在听到自己像是老了十岁之类的话后,还能保持浑浑噩噩的心情昏昏沉沉! 她当即去翻找自己随身携带的小铜镜。 还让玉树掀开车帘,她找好了光线和角度一一对上自己的眉眼和皮肤。 皮肤仍然紧致光滑,眼尾也没有皱纹滋生,法令纹什么的东西也还并不存在。 没老啊。 陆汐颜恨恨照着玉树的脑袋敲了一记:“小孩子胡说八道什么?我不还是那个漂漂亮亮的我吗?哪儿有衰老的痕迹!” 玉树委委屈屈地抱着脑袋哭:“哎哟姐,我不是说您真衰老了十岁,说的是感觉……” 感觉? 陆汐颜仔细地照着镜子。 这次,她也敏锐地捕捉到了自己脸上原本的好气色似乎也在迅速衰减。 就好像是气球破了一个针孔的大小,她整个人的生机就在肉眼可见的一点点流逝中。 陆汐颜瞳孔骤缩。 这怎么回事? 她正疑惑,外面马车却突然紧急来了个刹停,玉树护住她后惊疑看向外面,就听得外面传来了询问的声音。 是大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嬷嬷的声音。 她语气颇为不善:“马车里是摄政王府的人吗?” 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