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晴折腾了这般久最后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到底是没忍住疲倦而倒地睡着了,她睡着的时候也很不安稳,眉毛紧紧蹙着,满头淋漓大汗。 陆汐颜也没叫她。 她仍然漫无目的地看着窗户处流淌进来的月光。 为什么呢? 一个身体里竟可以容纳两个灵魂? 真是奇怪。 成晴没有睡太久,她时常陷入梦魇,即便现在占据的是另一个人身体,即便已经距离那些惨痛的过往几百年,她也仍会经常做噩梦,所以天还没亮她就被噩梦惊醒了两三次,最后一次被惊醒的时候,她试探性地问:“你还在吗?” 陆汐颜应她:“在。” 成晴长松了口气,像是劫后余生般地长叹了口气,嘿嘿笑道:“刚刚做了噩梦,还挺害怕的,你能跟我说说话吗?” 陆汐颜看看天色。 还早。 天光遥遥未见乍破痕迹。 她如今倒是也不需要睡觉也不困乏,所以就也没有拒绝成晴的要求:“好,你觉得你爹是个怎样的人?” “好人。” 这么斩钉截铁。 “怎么个好人法?” “逢灾时必定开粮仓赈灾布施,战乱时必定撸起袖子亲自整理物资——你看,我是他唯一的女儿,都还需要上山帮忙采购草药呢,我爹做知府做了很多年,原本其实可以继续高升的,但是给不起贿赂的钱,所以一直在被压着,他也不争不气,仍然将青澄镇打理得有条不紊。” 陆汐颜便想起来之前在梦魇里,透着成晴的视角看到的青澄镇。 的确。 那时候战火纷飞,可青澄镇的居民却并没有整日惶恐不可终日,他们不辞辛劳地整理给前线士兵的草药干粮和衣物被褥,几乎整理出了一条流水线般,有人专门做运输有人专门负责采购和制作。 他们没有忙着四下逃命奔波。 他们每个人都在替国家出自己能出的那份力。 这些—— 若是没人引导领导的话,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也是陆汐颜先前被一叶障目,才先入为主地觉得青澄湖的事包括无辜枉死的冤魂这些都是成君犯下的罪孽,却没曾想过,他能在那样动荡不安的年代,还能将百姓们教导的那样舍己为人,他又怎么可能是自私自利卑劣的小人? “可是这些年的史书里,有很多都是污蔑成大人的,他怎么也不解释解释?” 成晴顿了顿,很疑惑地说:“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很好奇,可是我爹就是很执着的一个人,他相信清者自清。” “我爹平常的时候也总教导我说,若他日有人污蔑我,不必浪费颇多心神去证明自身清白,因为清者自清,这样做不仅是劳心伤神,旁人也不会因为你苦口婆心的解释和低三下四的请求他们不要再继续诽谤造谣,就会真的知错就改,相反,只要你给了回应,他们肯定就会更加得寸进尺地污蔑你了。所以对于那些不实的评价,你的行为远比你的解释要有力的多。”.. 陆汐颜想起成君笑着飞身跳入石像中的画面。 他最后也没有解释什么。 解释不清。 也无法保证他的清白。 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在意自己的清白,甚至比起自己能否流芳百世,他更想的是想替那些无辜枉死还不得立碑的百姓们讨要一份香火和供奉,所以他就跟着一起死了。 当然,陆汐颜也觉得,成君心底应该也是颇为自责的吧。 身为知府,护不住他的子民。 身为父亲,女儿却在他眼前被生生砍死。 陆汐颜正在心底颇为唏嘘感慨,外面响起了翠儿的声音。 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