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要选另一条路,不管那条路是什么?即便……是和我这样的人绑在一起,你也愿意吗?”
霍允认真地看着她。
阮娆缓缓抬眸,和他对视片刻,突然笑了。
“你这样的人?”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一类人。”
“都是为了心中所守的东西,可以牺牲一切,不择手段。难道,不是吗?”
她歪着头反问,神色轻嘲。
霍允定定看着她,眸中光华浮动,突然粲然一笑。
“对,没错。”
原以为这世上知道他真实那一面的人,只有裴子渊,却没想到,她居然也看懂了。
那他更不想放手了。
“你当真想好了?上了我这条贼船,可不是那么好下来的。”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
“我想你大概误会了。”阮娆勾了勾唇,“我只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之前你还欠我一个赌约还没兑现。现在,我要兑现那个赌约——”
“帮我挡了裴璟珩的婚事,送我安全离开上京。怎么样,你答应吗?”
霍允笑容敛了敛。
他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你想让我从中作梗,让裴子渊不得不打消和你成婚的念头?”他似笑非笑,“你是真不怕裴子渊提刀杀我啊!”
“既然不想嫁给他,干嘛不当面说清楚,非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阮娆哂笑一声。
“你觉得我没有当面拒绝过吗?以他的性子,容的我拒绝吗?再说……”
再说,她还要雇人杀他,这个节骨眼上,她当然不能表现的太反常,免得让他生疑。
只是这些话,不足为外人道。
“再说什么?”霍允疑惑。
“没什么。”阮娆垂下眼睫,掩藏眸中真实的恨意。
“怎么样,你答应吗?”
霍允啧了一声,习惯性的勾起唇,笑意却不达眼底。
答应了,就意味着要跟裴子渊割席。
为了一个根本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断了十年的友谊,值得吗?
阮娆见他一言不发,倒也不觉意外。毕竟,他和裴璟珩是彼此唯一的朋友。
“你若为难,就当我今日什么也没说。不过,也请你守口……”
“我答应你。”霍允突然打断了她,干脆果断的应了。
阮娆顿时诧异的打量他。
男人五官生的极深邃,眼眸同样认真的望过来,黑漆漆的,像是压抑着某些隐晦不可说的念想。
阮娆眨了眨眼,不太确定的试探: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答应了我,就意味着背叛裴璟珩,你们之间,恐怕……”
“我知道。”霍允轻笑一声,显得不羁又随性。
然而那笑容背后藏着的,是一层不可见的屏障,谁也无法触碰真实的内里。
“曾经也有人在我面前,求我带她走,我没有答应,眼睁睁看着她慢慢枯萎,凋零。”
“同样的错,我不想再犯第二次。”
阮娆闻言,勾起了唇。
瞧,裴璟珩,你唯一的朋友也要弃你而去了,真是太可悲了呀你。
孑然一身,孤独终老,看来香囊上的祝福,马上就要应验了。
痛苦吧?难受吧?更难受的还在后面。
我等着看你万箭穿心!
她正想着,却见霍允耳朵一动,突然神色微变。
“子渊来了。”他陈述道,同时朝她伸出手。
“你还有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留下来等他,还是跟我走。”
阮娆淡淡一笑,毫不犹豫的将手伸给他。
“作为回报,我得告诉你一声,薛静瑶的死,是戚夫人促使的。”
霍允目光一冷,转头看向了床帏……
片刻后。
“咚!”
裴璟珩浑身凝着杀气,破门而入。
得知府中人今日突然来了曲江池,他便隐隐不安,却被皇帝留在身边,一时难以脱身。
等他终于从宫里出来,正巧碰上府里的人来报信,说三弟伤人,晋王刁难,阮娆无奈之下只能用自己换祖母顺利回府医治。
他的心顿时就像被人撕裂了一般,立刻飞身赶来。
结果路上,却又碰到了数批前来阻拦他的晋王府暗卫,耽搁了一小会儿功夫。
终于到了这里,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院外的满地尸体,还有满屋血腥气。
紧闭的床帏前,散落着满地的男女衣衫。
娆娆!
他心中嘶吼,脚步似有千斤重,喉头翻涌着血腥气。
撕开床帏,赤裸的男女映入眼帘。
男人被割喉放血,死状惨烈。
身下的女人胸插金簪,乱发披面,似乎是不堪受辱,自尽而亡。
裴璟珩霎时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