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娆从绿芜居出来,路过小花园一角时,突然听到隐约有说话声从角落传来。
她扒开眼前茂密的树丛,却见一对年轻男女相对而立,不知在说什么,那女子一直在哭,男人则垂眸不语。
忽然那男人要走,女子顿时激动,上前一把拉住他,抱住了他的腰。
也正是这一抱,让阮娆看清了那女子的脸。
二皇子妃,薛静瑶。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正想着一个个解决仇人,可巧机会就掉落在了眼前。新笔趣阁
堂堂王妃竟然私会男人,这天大的把柄落在她手里,何愁不能借机搭上二皇子报仇雪恨?
然而下一刻,等她看清那男人的脸,不由倒抽一口气。
竟然是昨日的那个登徒子?
今日的他完全换了身装扮,头上束着乌金冠,脚上蹬着乌绡云靴,袍子上以金丝暗绣云中飞鹤,闪着点点金芒,贵气逼人。
瞧着倒是个有身份的,甚至比裴璟珩的地位还要高一些。
“霍允哥哥……”
薛静瑶的一声低泣证实了阮娆的猜想。
霍允?
阮娆有些惊讶。
在她印象里,霍允是驻守河西的异性王爷霍霆和淳熙公主的幼子,自小被送入宫中,给皇子伴读,实则人质一枚,一直养在深宫,未曾露过面。
后来听说他救驾有功,皇帝开恩遣他回了河西,还赐封为安郡王。
可以说在这京中,除了皇子,没人比得上他身份尊贵了。
她改主意了,这人是个惹不起的狠角色,万一被他知道她撞破了一切,要杀她灭口怎么办?
想到这儿,她缓慢的往后退,结果一个不小心,猜到了地上的枯树枝,发出咔嚓一声轻响。
“谁?”
霍允锐利的目光如箭一般射来。
阮娆吓得连忙蹲在草丛里,屏住了呼吸。
角落里传来脚步声,很快没了动静,二人似乎已经走远。
阮娆松了一口气,刚要站起来,眼前骤然投射下来一道人影。
“小野猫,跑这儿偷听来了?”
男人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眼神却透着冷。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阮娆拍了拍裙摆上的草屑,起身就走。
男人长臂一伸,一下将她腰间的荷包扯了下来,拿在手里把玩着,笑着威胁:
“你最好真的不懂。”
“若是传出去半点风声,今日跟我私会的,便是你。”
阮娆转头瞪着他,良久,冷冷一笑。
“这会儿知道护着了,方才人家哭的那般梨花带雨,你毫不怜惜铁石心肠,如今又在这儿装什么深情守护的人设?怕是你担心的不是她,而是你自己的名声吧!嘴上说的倒是冠冕堂皇,虚伪!”
霍允听了这话,不怒反笑,俯身凑近她,慢条斯理的问:
“你胆子倒是大,被我抓住了还敢说实话,你就不怕我杀你灭口?”
阮娆强装镇定的一笑。
“你不会。”
“你跟裴璟珩是朋友,朋友妻不可欺,比起我这条命,还是你们之间的情分更重要。我想安郡王不会不懂得取舍。”
霍允先是一愣,继而低低笑出了声,饶有兴味的歪头打量她。
“裴子渊从哪把你这个宝贝挖出来的?”
“搞得我都想把你从他手里抢过来了。”
阮娆神色一冷,凛然不可侵犯的瞪了他一眼。
“荷包还我,我没功夫跟你在这瞎扯。”
“想要荷包?可以。帮我个小忙。”霍允收了笑,一下变得正经起来。
“帮我去照顾一下薛静瑶,顺便把这个给她,但是,不许说是我给的。”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方递给阮娆。
“一会儿记得来春晖堂找我。”
说完,他不由分说的用轻功飞走了。
这简直就是强买强卖!
阮娆恨不得拿块石头把他砸下来。
可冲动过后,她也只能无奈去找薛静瑶了,顺着她离开的方向,一路找去了携芳斋。
携芳斋里,下人们全都去了绿芜居,这里就显得格外冷静沉寂。
压抑的低泣声陆陆续续从紧闭的门扉里传了出来。
阮娆握紧了手里的药房,上前推开了门。
薛静瑶正默默垂着泪,突然被人推开门闯了进来,不由吓了一跳。
“晋王妃莫要怕,阮娆受人之托,来与王妃说句话。”
薛静瑶一脸错愕,又隐隐透着戒备。
“谁让你来的?”
阮娆笑着走上前,淡淡道,“自然是王妃最想见、最在意的人。”
薛静瑶擦了擦泪,“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若无事,请回吧。”
阮娆走近她,将手里的药方轻轻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