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众奴才,示意他们站得远一些,别挡住弘晖呼吸新鲜的空气。
又抬头看了看关得严实实的窗户,命人将其半打开一些。
安如海有些迟疑,“福晋,大阿哥正在发热,咱们若是将窗户打开了,着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我自然是明白的,只是半打开一些,也好透透气,不然屋子里太闷,满屋子的闷气,怕弘晖会闻得难受。”
“是。”
这会子胤禛脚步忙慌地走进来了,神情焦虑,直冲着大夫询问道:“大夫,弘晖怎么样了?”
李大夫施针结束,神情凝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回贝勒爷,大阿哥年纪尚小,这次落水耽误的时间太长了,伤及元气,怕是需要好好调养。”
闻言,胤禛脸色极其难看,拳头紧握,眼神始终停留在弘晖的脸上,见他小脸红彤彤的,为他心疼。
他无力地挥挥手,示意李大夫退下去熬制汤药。
“爷,妾身请罚。”婉珠垂下眼帘,声音哽咽。
顺着声音,胤禛的目光看过去,心神一怔,见向来骄傲的她眼里盛满了悲伤,难得露出脆弱的一面,不由心生怜惜。
“福晋操持后宅事务,诸多辛苦,你我都不会想到弘晖会落水。这件事情,身为阿玛,我也有失责的地方。”
“多谢爷体贴。”
婉珠面带哀伤,眼睛通红,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让人看着就是一个极其担心孩子又不敢让自己倒下的额娘。
见状,胤禛突然觉得今日的福晋颇为柔弱,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拥住她的肩膀,小声安抚。
“弘晖会没事的,等会我进宫去太医院请最擅长小儿疾病的陈太医来看看,悉心照顾,无数珍奇药材,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弘晖健健康康地长大。”
“我相信爷。”
婉珠点点头,擦了擦眼睛,见弘晖还一直未醒,焦虑不安。
就在这时,安如海已经端着按照李大夫开的汤药进来了。
婉珠小心翼翼地抱着弘晖软乎乎的身子,眼神关切,让弘晖靠着她能够坐直一些。
而胤禛则拿着汤药,一勺一勺慢慢地喂着。
只是因为弘晖处于昏迷的状态,药汁一直有一些没能喂进去,反而顺着汤勺掉落在弘晖的衣服上。
见状,婉珠担忧极了,这药要是喝不下去,弘晖的身子就不能快点好。
她念子心切,直接指使着胤禛抱着弘晖,自己端起汤药,大喝一口,转而嘴对嘴,喂到了弘晖的嘴里。
就这样,一碗汤药终于见底。
而她这样颇有些不惧规矩体统的举动,却深深触动胤禛的心。
在他的认知中,虽说额娘和子女天然一体,母以子贵,子凭母贵,血浓于水,又有着利益相连。
但宫里的娘娘们为了有功夫争宠,也是为了遵守大清子不长于妇人之手的规矩,都是将孩子由乳母、嬷嬷、小太监等照顾着。
福晋出身名门,一直以来都像是一板一眼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稳重得体,端庄贤淑,可没想到居然会做出以口喂药的举措。
真真是母子情深,她对弘晖是有着发自内心的爱啊!
这会子婉珠也发现自己的举动有些太令人震惊了,小脸微红,但是她顾不得那么多了,看着弘晖脸色好些了,心里跟着高兴。
安排着弘晖的乳母姜嬷嬷和贴身内侍安如海小心照顾着弘晖,她跟着胤禛走出了睿轩阁。
路上,两人都没有心思去观赏风景,气氛沉闷。
这时,婉珠看向胤禛,一脸严肃地说道:“妾身希望爷能够派人好好调查一下弘晖落水的事情。”
“福晋放心,不用多说,我也会调查清楚。好端端的人儿,现在躺在那儿昏迷着,当阿玛的又怎么不心痛呢?”
弘晖是他的嫡长子,从一点点大的婴儿细心呵护到了八岁,其中耗费的心血自然是远超于其他子嗣。
况且,弘晖聪明伶俐,乖巧懂事,他视弘晖为自己的继承人,有着大期望的,又怎会容忍有人害他?
婉珠眸光流转,心里也在思虑着弘晖落水,到底是巧合还是人祸?
只是可惜,在原身的记忆中,并没有查出什么。
即便后来弘晖因病去世,胤禛悲痛欲绝,清洗整个后院,也没能够查出个所以然。
她颇为彷徨。
微风拂来,婉珠抬头看向阳光下清冷俊俏的胤禛。
暗想,到底是他真的没有能够查出来?
还是想要为什么人遮掩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