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初代祖师目光一凝,断裂成两截的符剑郁垒就重新飞回他身前。
诚然,徐凤年说的没错,他之所以有这闲情逸致跟徐凤年搭话不过是想拖延一二,想等到那徐凤年的再次换气之际。
不过既然被看出来了,那么他也就没什么好装的了。
毕竟作为龙虎山初代祖师,他和那后辈莲花真人与白鹿真人都不同。
他拥有的是真正的仙人无垢之躯!
所谓无垢之躯可比那高树露的天人体魄还要强上几分。
最为重要的就是身为无垢,就意味着任何沾染了凡间污垢气息的兵刃都将难伤他分毫!
这世间能对他造成伤害的唯有那同样无垢的气运之物!
这也是为什么见到徐凤年动用了‘北凉气运’之后他要出声劝诫的第二个原因。
只要徐凤年不知晓此真相,那么徐凤年将永远都杀不死他!
想叫你日月换新天?
你徐凤年也得有足够的北凉气数可耗才行啊!
龙虎山初代祖师伸手在那柄桃木所制成的符剑上一抹,两截断剑瞬间再次黏连在了一起。
若是细看便可见到在那龙虎山初代祖师的手掌之上有一个长条形伤口正在快速愈合中。
不过令人惊奇的是那伤口之中所流出的血液并不是如常人般的鲜红色,也不是如得道高僧般的金黄色,而是一种如同皎月般璀璨的洁白液体。
这便是无垢之躯。
紧接着龙虎山初代祖师用食指沾染那些还在符剑郁垒上流淌的白色血液开始了画符。
论符箓之道,龙虎山可绝不比练气士们差多少,更遑论他这个龙虎山初代祖师呢?
随着符箓的成型,太安城中本来已经溃散的龙运气脉,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涌向龙虎山初代祖师手中的桃木符剑。
这世上也同样不止徐凤年会借用气运之数。
虽说此举有那挥霍嫌疑,但利用这座太安城的离阳龙运来镇压徐凤年乃是目前最稳妥之举。
只要符成,那么便胜券在握了。
对面的徐凤年自然知晓龙虎山初代祖师的心思,手一抬便手持神荼攻了过来。
而在徐凤年面前堂而皇之画符的龙虎山初代祖师又怎会没有准备?
对于徐凤年的攻势,他只是避而不接,脚踏玄妙至极的天罡七星步,将天地缩于方寸间。
虽说每一次徐凤年的剑似乎都要砍中龙虎山初代祖师,但每一次都差之毫厘地从其身边擦过。
毕竟一名仙人若是想避而不战,那想要杀死他可就难上加难!
可年轻的北凉世子仿佛并不知晓自己所做的是无用功一般,仍旧是一剑接一剑地向前刺去。
似乎永无止境。
不死不休。
……
过了青州襄樊城,广陵江就算到中下游了。
一男一女乘船顺游而下玩得好不乐乎。
女的穿着一袭十分惹人眼的大红衣物,虽不似少女年纪,脸上却有着少女的天真烂漫。
这一切只是因为有喜欢的人陪在身旁。
男的容貌不算出众,但清朗俊逸,看得就讨人喜欢。
只不过不知为何,这男的不着便服反倒是穿了一身洗到发白的古朴道服。
两人相伴看着有些格格不入却又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般配。
这两人正是江南一行后便结伴游玩这天下美景的徐脂虎和洪洗象两人。
游玩了许久的徐脂虎在兴奋之后,脸上却是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满眼皆是红衣的年轻道人自然是察觉到了这丝忧愁,他轻轻一笑道:
“无妨,有我在呢。
怎么说我也是他的姐夫,自然不会让他出事。”
徐脂虎白了一眼洪洗象道:
“此去京城可远得很,你说不出事就不出事吗?
这些日子,我总是时不时地闪过心悸。
凤年他在这个时间点入京,我总觉得京城那些视北凉为猛虎的家伙们会对他不利。”
对于徐脂虎一颦一笑都十分喜欢的洪洗象笑了笑开口道:
“别忘了,我也会千里飞剑呢。”
言罢,洪洗象便摘下了背上背了许久也没曾用过的桃木剑。
然后轻轻一抛,将那柄看起来再寻常不过的武当桃木剑抛向了身前滚滚广陵江中,然后笑道:
“修道七百年寒暑,不曾飞剑取人头。
走你!”
随着桃木剑的飞逝,天地顿起异象,无边的乌云瞬间聚集到了这支小舟的头顶。
在那滚滚雷声之中似乎隐约有大人大声怒喝:
“大胆吕洞玄,竟敢妄自插手天道运转!”
对于这些被隔绝在天门之外只能隐约窥见人间的天人们,洪洗象仰头大笑道:
“大胆?
贫道胆大包天已有七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