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黄金甲的赵武到了近前故意一拉缰绳令骏马前蹄高高扬起再重重踏下。
可惜赵武想要威吓徐凤年的这点小心思对于见惯了大场面的徐凤年来说真不算什么东西。
看着连睫毛都未曾颤动一下的徐凤年,高坐于马身上的赵武故意身躯倾斜俯视着徐凤年道:
“徐凤年,你好大的胆子!
前脚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屠杀手无寸铁的国子监太学生,后脚就纵容扈从将我朝重臣户部尚书的头颅给砍下来!
你徐凤年眼里究竟还有没有王法可言?!”
轩辕青锋听见赵武将自己当作了徐凤年的扈从,眼神一狠就抬起手来要将这有眼无珠的皇子眼睛给挖出来。
但熟知轩辕青锋这暴脾气的徐凤年却是抢先一步将她的手指按下,然后平静回道:
“王雄贵主动求死与我何干?
至于国子监太学生之事,圣上已经盖棺定论,莫非你赵武还想质疑圣上的决定不成?
那么到底是谁眼里没有王法?”
赵武一愣,随后哈哈一笑道:
“你徐凤年说王尚书主动求死便是主动求死了?
那本王若是在此地将你斩首,岂不是可以说你北凉世子也是主动求死?”
听着赵武逐渐带上了寒意的言语以及看着赵武身后那些严阵以待的金刀扈从,徐凤年笑了笑,松开了握着轩辕青锋的手。
“你大可试试。”
话音落下,身后紫衣蓦地消失不见。
而赵武身后却是传来人仰马翻的声音。
等赵武回头望去,只见那些他特意从军伍之中挑出的二品武道好手尽数被那紫衣女子斩杀,竟是一个也没留。
见到赵武望来,手掌洞穿了一名金刀扈从胸膛的轩辕青锋冷笑着将手抽了出来。
看着那飙射而出的血迹,赵武瞳孔猛地震动起来,即便他在这自家地盘之上得了母后支持有底牌在手,他心中也是莫名有了恐惧之意。
但好在对方不敢杀他!
意识到这点的赵武很快便将心中恐惧压下,大着胆子地转开视线直视着徐凤年道:
“徐凤年,你确实是胆大包天。
赵楷也是你杀的吧?
虽说我向来不喜欢这个来历不明的弟弟,可他怎么说也是姓赵。
还有凤雅虽然淘气,但她却是我最喜欢的妹妹。
你不会以为这些事就那么揭过去了吧?”
知晓隔墙有耳的徐凤年淡然道:
“有些饭可以乱吃,但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见状,以为徐凤年怂了的赵武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姓徐的,你这是敢做不敢承认?
刚刚杀人的勇气呢?
还是说你只敢杀杀那些无关紧要的看门犬,见到主人就只能摇尾乞食了?”
徐凤年轻叹一声,下一秒端坐于马上的大皇子赵武便被人掐着脖子重重砸在了青色地砖之上。
看着眼露不解慌乱之色的赵武,徐凤年淡然笑道:
“你赵武又算得上是个什么东西?”
“够了!”
一声厉喝从御道另一头传来,只见一名容颜平平的妇人轻轻巧巧地站在那儿,不怒自威。
在她身边还站着一位跟赵武有几分神似的年轻男子,正是离阳新册封的太子赵篆。
不过赵篆倒是比赵武少了几分粗犷气息,多了几分内敛的儒雅气。
这也难怪最后太子是赵篆而不是这冒冒失失的赵武。
既然这年轻人是太子赵篆,那么能让赵篆低眉顺眼的妇人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当朝皇后——赵稚!
除此之外,那赵稚身后还站着一位身材雄伟不输于北地青壮男子的锦衣老者。
这老者虽然默不作声,但是徐凤年一眼便瞧出了其身份——京城守门人,大天象境高手,柳蒿师。
见到这位在京城白衣案中出力尤为多的柳蒿师,徐凤年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但也明白如今还不到彻底跟赵家撕破脸皮的时候。
他可以杀国子监太学生,可以杀户部尚书王雄贵,可以杀那帝师元本溪,甚至可以杀这柳蒿师,唯独不能在此杀了赵家子弟。..
北凉羽翼未丰,可不是冲动的时候。
轻吐一口浊气将心中暴虐杀意给压下的徐凤年松开了手,仍由劫后余生的赵武躺在地上如同一条将死之鱼般大口喘着粗气。
接着徐凤年脸上堆起虚假的笑容拱手道:
“小侄见过赵姨。”
赵姨?
听到这称呼的赵篆眼里闪过一丝讶意。
他大哥说得没错,这徐凤年真是好生大胆。
竟然敢称当朝皇后为姨?
这称呼可谓是大不敬至极!
赵篆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母后,果然赵稚脸上的怒容更显,她冷冷地看着徐凤年寒声道:
“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