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宋堂禄的脸都要绿了。
留在北凉?
这分明是个取死之道!
北凉什么情况他日日在宫内随侍的宦官会不清楚吗?
那座太安城里就没有一个人是不再骂北凉的。
北凉的好日子怕是也不会有多久了。
等徐骁老去,那么便是北凉分崩离析之时,这几乎是太安城那座朝堂上公认的事实了。
况且他隐隐听到风声,此次召集各路藩王以及即将继任北凉王的徐凤年进京的背后有着暗流涌动。
弄不好这徐凤年就会折在太安城中。
君子都不立于危墙之下,何况他一个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太监呢?
有冷汗涔涔落下的宋堂禄勉强一笑道:
“世子殿下的好意宋堂禄心领了,只是宋堂禄一介阉人只会听君命、忠君事,注定是个劳苦命,不配得清闲。”
徐凤年走过去将宋堂禄搀扶起来笑道:
“无妨无妨,宋貂寺什么时候想来了,北凉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既然宋貂寺急着要回去复命,那么本世子也不耽搁宋貂寺回去复命了。
走吧,本世子送你出门。”
宋堂禄听到徐凤年要亲自送他出门,立即诚惶诚恐道:
“委实不敢劳烦世子殿下,宋堂禄自己出去便可。”
徐凤年摇了摇头对此不以为意坚持要送宋堂禄出去。
宋堂禄一介太监虽然在宫内地位颇高,但实际上在这些个藩王眼里也不过是个小虫子罢了。
至少在宋堂禄所接触的其余赵氏藩王中可没有任何一人会对他如此客气,大多都是冷冷地说了一声知道了便赶他离去,像徐凤年这般客气的绝无仅有。
微微动容的宋堂禄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世子殿下若是不想去的话宋堂禄可以将此圣旨当作是密旨。”
说完宋堂禄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话,心中顿时后悔不已,立即噤声不言。
他这可是在教人如何拒旨啊!
若是传出去,那么他宋堂禄必死无疑!
徐凤年也是有些意外于宋堂禄的隐晦提醒。
圣旨变密旨这就意味着不会损及天子威严。
当然宋堂禄事后被治一个办事不力是肯定的。
若是再严重点,徐凤年将此事传出去,那么宋堂禄这颗脑袋可就不保了。
这话就等于宋堂禄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徐凤年手中。
不过对于宋堂禄突如其来的好意,徐凤年只是笑了笑当作没有听见这话道:
“宋貂寺,本世子这耳朵可好使着呢。
让我入京面圣是吧,放心,我一定准时到场。”
见徐凤年如此言语,宋堂禄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感激地学那士子对徐凤年作揖行礼,然后转身出门而去。
等宋堂禄一走,徐渭熊立即冷着一张脸走向前来问道:
“你真的要去?”
徐凤年耸了耸肩道:
“不然呢?抗旨?”
徐渭熊深吸一口气道:
“抗旨又如何?
只要这宋堂禄不能活着回到太安城,谁又敢说我们北凉接到了圣旨?
你知不知道这次入京很有可能有危险吗?
爹既然想让你接手北凉,那么现在整个北凉的责任可都在你肩上。
若是你出了点什么事,那北凉将不复存在。
所以你还要去那太安城冒险吗?”
徐凤年眯眼看着远去的宋堂禄背影道:
“姐,你认为这是一场冒险,一场豪赌,但在我看来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如今北莽战事吃紧,太安城既然要我北凉阻那北莽南下那么断然不会伤及我的性命。
所以此去太安,他们最多是在我武道之途上动手,就像娘那次入京一样,让我少活些日子,最好在与北莽消耗完毕后就此与世长辞……”
没等徐凤年说完,徐渭熊就怒气冲冲地打断道:
“你既然知道还要去?!
当年娘若不是临场破境强行到了陆地神仙伪境你以为还会有你,有黄蛮儿吗?
你对得起……”
看着满脸怒容的徐渭熊,徐凤年轻轻地摇了摇头,接着将视线望向了南边轻声道:
“姐,正因为那里害死了娘,所以我才要去那里。
当年首恶已经死了,但他的子嗣和同党依旧高坐于那里。
他们不死,我心不安。”
意识到徐凤年此去太安城就是为了杀人而去的徐渭熊沉默了一会儿道:
“我知道你现在很强,甚至能和那成为了儒圣的陈芝豹打得有来有回。
可你知不知道即便陈芝豹成就了儒圣之位他也没有去为娘报仇?
因为那太安城里……”
“……太安城里有个无敌之人。”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