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惇的问题,元本溪显然早就考虑过了。
要知道徐凤年入北莽一事对离阳来说可谓是一件大事。
对于离阳来说最好的结果其实是这北凉世子徐凤年死在了北莽那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如此北凉王徐骁自然会跟北莽不死不休。
可北莽也不是蠢人,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和离阳对峙这么多年依旧屹立不倒。
所以最终的结果是离阳最不愿意看见的结果,徐凤年平安回来了。
而且按照赵勾谍子的密报来看,这徐凤年成功见到了慕容女帝且被当时的北莽国师麒麟真人礼送出城后一同前往那北莽国教道德宗观礼。
这样的局面显然是一个相谈甚欢的局面。
至于有没有可能是北莽放出来的烟雾弹,元本溪更倾向于两边确实达成了秘密协议。
毕竟如今距离离阳东线两辽这边的北莽西河州以及橘子州都异动频繁,显然北莽已经有了南下之意。
而距离离阳西线北凉这边的龙腰州却是风平浪静。
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因此在稍作沉吟之后,元本溪便含糊开口道:
“陛下,臣还是那句话,只要离阳的东线不出问题,那么不管徐凤年此次北上与那慕容女帝达成了何种协定都无碍大局。
至于陛下所担忧的事无非是北凉是否会归顺北莽,但此事臣认为断不可能。
当初北凉巅峰之时徐骁都未曾举大旗谋反,现如今更不可能加入北莽。
况且北凉若是反叛只会激起天下民心所恶。
所以陛下还是将精力放之于东线即可以不变应万变。”
赵惇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北方的夕霞,良久后问道:
“先生,你说为什么他们徐家就不愿安安分分地接受朝廷的安排呢?”
元本溪稍稍犹豫后还是给出了个模糊的答案。
“陛下,谁也不想已经握在手中的东西消失不见。”
赵惇头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长叹一声,挥了挥手示意元本溪离去,他要自己静一静。
……
另一边,北凉。
父子两人总算是有了独处的时光。
徐骁看着摆放在桌上的藏青色蟒袍和金黄色龙袍,眼里明显有了异色:
“这就是你说的秦帝陵中的珍宝?
一件将军蟒袍和一件帝王龙袍?”
徐凤年点了点头指了指身后像两座大山般沉默矗立在身后的巫术傀儡笑道:
“还有他们两个,是大秦方士利用南疆巫术制造出来的傀儡,完全不逊色于那具送到织造局去解构的符将红甲。
有他们留在爹身旁,凤年这才能放心地去做自己的事。”
“哦?”
徐骁抬头看向徐凤年身后那两具全身都藏在青铜铠甲里的傀儡有些不太信。
毕竟青铜这种东西在历史的证明下是远不如铁更坚硬的。
只是徐凤年既然如此说,那么多半是真的。
心中好奇的徐骁站起身来踱步到两者身旁,然后忽地沉声开气一拳砸在了那青铜铠甲上。
砰!
一声闷响过后无事发生。
徐骁不动声色地将微微颤抖的拳头缩回来到了袖子里,背着手道:
“不错,这铠甲确实不错,若是能够量产的话我北凉铁骑的实力还能更上一层楼。
可惜啊,大秦当年崩塌得太快许多东西都遗失在历史的长河里了。”
说完摇了摇头的徐骁重新坐下然后将那藏青色的蟒袍收下,再将那金黄色的龙袍往徐凤年所坐的方向推了推开口道:
“你爹老了,当年没有去争的东西如今也早就没那个心气了。
既然你是未来的北凉王,那这龙袍你就自己收好吧。
想来爹还能活着看到你穿上它的那一天。”
“爹,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以你二品武夫的体魄虽说达不成千岁小长生,但区区百年还是唾手可得。
更别说这世间还有不少延年益寿之法。
爹,你不仅看得到凤年穿上它的那一天,你还能看见你孙子、重孙、玄孙穿上它的那一天。
爹,你要好好活着。
只有好好活着,你才能再见到娘。”
听到最后一句,徐骁心中一颤,嘴唇哆嗦了几下终究还是没有追问出口。
他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与其如此,不如就当未曾听到此话。
“好!”
说完这个好字,徐骁闭上了眼稍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这才睁开眼转移话题道:
“你和你义兄陈芝豹说了些什么?
我刚刚收到了拂水房的谍报说是朝廷那边有圣旨到,要那陈芝豹去太安城填补顾剑棠离去后的兵部尚书之位。
如今他已经在着手准备离开北凉了。
你二姐也听闻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