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州,是北莽少见的有着大河环绕的大州。
所以此地阴气之盛冠绝北莽。
除了现今被人堪舆出来的大秦帝陵之外,当年那吴家剑冢九剑破万骑的发生之地也在这里。
说起来在那吴家剑冢完成九剑破万骑的壮举之后,北莽这边倒也大度没将吴家剑士的遗体挫骨扬灰,反而将其厚葬。
这些死去的吴家剑士,人人都有一坟一碑一遗剑。
甚至北莽还准许那代代相传的吴家守陵后人打理墓地。
虽说此举有故意作秀之举,来向天下表明北莽并不是茹毛饮血之辈,但中原士子名流谈及两朝习俗,都会有意无意避过这一茬。
唯有两朝来往商旅口口相传之下,此事才渐渐在小范围传播开来。
如今徐凤年和洛阳二人来到这西河州,洛阳倒是提及了此事,但徐凤年却是兴趣缺缺,并没有什么瞻仰之意。
虽说吴家剑冢九剑破万骑一事对于中原来讲乃是一等一的壮举,但对于徐凤年来说,当年娘亲在太安城出事,吴家剑冢袖手旁观的举措多少令他心里有根刺在。
所以对于遗址徐凤年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倒是对那遗址北面那半寺庙半道观的两不像建筑起了兴趣。
说起来这北莽灭佛之后,徐凤年只见到过荒废的寺庙,香火鼎盛的道观,倒是真没见过这半佛半道的玩意。
反正在此洛阳还要寻那种家和陆家的踪迹,徐凤年索性就做了主在那半佛半道的建筑里暂时落了脚。
刚进这奇怪建筑,映入徐凤年眼帘的便是穿着青白袍的道士和穿着红衣的喇嘛,各自迎客互不相扰。
本欲想问问洛阳此地为何如此,身边却是芳踪渺然。
这洛阳竟是一声招呼都没打就去了城中寻那密谋开陵的种家和陆家去了。
徐凤年笑了笑不以为意。
以他如今的自保实力,逃跑还是不难的。
逛了一圈这半佛半道的建筑之后,徐凤年便坐于门槛之上等待着洛阳的消息,顺便竖起耳朵听一听这些道士、喇嘛以及香客们的闲聊。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平静的时光了。
只不过以徐凤年的招事体质而言,平静永远只是个假象。
只因徐凤年多瞥了几眼那前来烧香的婀娜女子,站在那小家碧玉身旁的公子哥便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指着徐凤年的鼻子怒骂道:
“收好你的狗眼,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对于眼前这位刻意要在女子面前表现一二的公子哥,徐凤年甚是无奈。
女为悦己者容。
若是无人欣赏女子美貌,那美貌又有何意义可言?
带个面纱出门不是更好?
懒得跟此等人物计较的徐凤年只觉无趣,轻叹一声便从门槛上站起身来,准备回房休息一二。
但那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却偏偏是个小心肠。
见徐凤年转身欲离去,更是认为徐凤年做贼心虚,明显是怕了。
所以在身旁那秀气女子劝诫之中仍是不依不饶地拉住了徐凤年的臂膀大声道:
“喂!小子,你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
道歉呢?
不道歉就想走,你是不是想的有点多?!”
徐凤年身形忽地一顿,然后缓缓转头过来开口道:
“你是不想让我走吗?”
感受到局势不对劲,女子立马低声再劝道:
“种桂,算了吧,他也不是故意的,没必要如此。”
种桂冷哼一声,铁了心的要在这未婚妻面前展现自己的强硬一面。
他先是柔声跟身旁女子说道:
“陆沉啊,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要知道这等家伙根本不是诚心礼佛,他们来此就是故意为了瞧那女子香客跪伏烧香之时乍现的春光!
如此行径属实是恶心至极!
佛门清净地,不得清净就是因为他这种人的存在!
这些人尽是一些该杀的混账东西!
以往我没见到也就罢了,他如今竟然胆大包天的敢看我种家的媳妇。
那么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我非要他给我个交代不成!”
说完,种桂再转过头来望着徐凤年道:
“嘿,也别说我欺负你,你自己留下根手指长长记性也就算了。
否则要我动手的话,你眼中这对招子可就不一定包得住了!”
听着种桂将成吨的污水往自己头上倒,徐凤年无所谓地笑了笑。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洛阳去城中找人,他徐凤年仅在这里坐,种家人便从天上来了。
“你姓种?跟那北莽甲等大姓种家有何关系?”
种桂眉头一挑,得意笑道:
“哟,眼力劲不差嘛。
可惜,你惹错了人。
既然你知晓我是种家人,那应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