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天下地肺所在的阳春城,此城地脉最宜那国花牡丹生长,也最宜人长生。
正因如此,此城可以算是江南道之中最为卧虎藏龙的存在。
毕竟那冥冥中的气运之说对于那些传承悠久的世族豪阀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但这又如何?
有万余大雪龙骑在侧,便是那天人入凡尘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所以当先一骑进入阳春城守卫视野的徐凤年完全没有停下的样子,扬起马蹄就要直接越过那城门卫卒而过。
看着那端坐在神骏大马上白袍公子哥,守卫的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这种高头大马绝不是江南草场之中可以养出来的存在,就算是比那些个将军,不,就算是还要泱州最拔尖的那一撮大世家子都没有这么气派的骏马!
但这公子哥是不是太嚣张了一点?
连路引也不给他们看一眼吗?
守卫望着越过他们进入城内的公子哥正想开口时,不远处的石子忽然发生了剧烈的震颤,随之而来的就是让人心惊肉跳的马蹄雷鸣声。
守卫和那些拿路引入城的商贾百姓都不约而同望向了官道另一头。
在那里有滚滚烟尘冲天而起,而在烟尘的前头则是如同浪潮般的白色铁骑!
瞧见这一幕的城门守卫脸色骤变!
如此多的外地铁骑,他们究竟是想做什么?
莫非是想要造反不成?!
守卫立刻用几乎变了声的声音尖叫道:
“快,快去禀报校尉,有一千,不,五千,不,至少一万外地铁骑接近了阳春城!”
话音落下之后,立马有人撒腿跑向后方去通知那负责守护城门的校尉,其余回过神来的守卫立刻令附近百姓让开道路,接着迫于职责所在,所有校尉战战兢兢地持矛挡路。
说实话,他们也不想为了几两碎银的俸禄来挡路,只是城内那些雇佣他们守城门的世族豪阀手段极为残忍。
若不想全家死绝,那么他们必须硬着头皮履行自己的职责。
否则秋后算账是他们所承受不起的代价!
好在这些数量庞大的白色铁骑没有像先前那位贵公子般不讲道理地直接跃马而入,至少他们在一名同样白袍白甲的将领举起手来的时候,全部停下了前冲的势头。
这种令行禁止的可怕令领头的伍长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铁骑竟然有着如此严明的纪律?
这种恐怖的纪律性他可从没有见到过哪支离阳铁骑拥有过!
就在这时,他瞥见了那黑底金字的徐字王旗。
这让他的目光顿时一凝。
徐字王旗?是那北凉铁骑!
这让伍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北凉离他们江南道可是隔了雍州、青州和豫州啊!
这北凉铁骑千里迢迢来他们江南道干嘛?
雍州、青州和豫州都是死人吗?
就这样让如此规模的大雪龙骑过境?
这是什么情况?
伍长张了张嘴愣是在这白茫茫的大雪龙骑面前说不出一句话来。
倒是那端坐在马上的袁左宗淡然道:
“让开。”
两股战战直欲跪下的伍长咬了咬牙总算是能从嗓子里挤出了一点声音道:
“大将军,按照离阳律法,外地军旅入城,需要出示虎符与兵部公文。
否则……不得入城!”
不得入城?
这天下还真没有北凉铁骑进不去的城!
袁左宗对伍长的这番话置若罔闻,直接一提缰绳就驱马向前,丝毫不曾顾忌眼前还有那持矛卫兵的阻拦。
而袁左宗一动,身后那白茫茫一片的大雪龙骑也随之动弹了起来。
见到那不断接近的战马,伍长额头上很快便布满了斗大的汗珠。
他死死地咬着牙,持着矛想着寸步不让。
但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甲胄摩擦的动静,竟是他身后那些胆小的城门守卫们面对迫在眉睫的生死危机直接选择了弃甲而逃!
这偌大的阳春城城门口竟只剩下他一名伍长还持矛站在原地。
至于那闻讯而来的城门校尉在见到城门外的架势后,直接脚步一转装作看不见的样子重新走回城内去了!
这让还打算死守的伍长瞬间瞠目结舌。
当啷!
一声轻响。
伍长手中的长矛也随之掉落在地。
伍长拖着那已经麻木的双腿飞快地滚到一边去。
大势已去,他若是再顽固阻拦,恐怕只会当场血溅五步了!
既然城门校尉都选择视而不见,那么到时候那些世家豪阀问起罪来也该城门校尉先顶着!
抱着这样的想法,阳春城城门直接大开,竟是无一人敢拦在大雪龙骑的前行之路上!..
望着那白马佩刀的大雪龙骑从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