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徐凤年赤裸裸的挑衅,赵珣的眉头紧皱起来。
他总算是知道了对方为何底气如此之足。
以徐凤年的身份确实无需对赵司、韦玮假以颜色。
在这离阳纨绔子弟也是分档次的。
而身为北凉世子的徐凤年就是那独一档!
接下来才是他们这些皇亲国戚,至于韦玮、赵司之流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入流,顶多称得上是地痞流氓罢了。
但是徐凤年千不该万不该让他赵珣要跪着说话!
他赵珣再怎么说也是堂堂的藩王世子,又岂可能不要脸面向那徐凤年跪着?
而且徐凤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说话分明就是不想给他台阶下!
这事绝不能轻易这么算了!
只不过以他的敏感身份,一旦轻启战事引起北凉和离阳决裂的话,那后遗症可就太大了,就算是他身为六大藩王之一的靖安王也承担不起。
所以这事,他必须找个替死鬼才行。
赵珣的目光立即向着后方望去,先是在那断了腿的赵司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后,再恶狠狠地看向了那个跟他报告了假消息的韦玮。
这家伙既然是那青州水师都督的儿子,那么身份也就刚好,当这个替罪羊再合适不过了!
想到这里的赵珣故意开口道:
“韦玮,这北凉的家伙怎会帮那吴六鼎了?”
被点到名字的韦玮用他那并不发达的脑袋努力想了一会儿后总算是得出了结论。
“世子殿下,大概……可能是因为北凉王妃的关系?
我听说那北凉王妃在嫁给北凉王之前乃是那吴家剑冢的上任剑冠……
所以他们会不会又是勾搭上了?”
听到韦玮脑补出的解释,赵珣心下冷笑不已,面上却满是赞同地点头道:
“有道理,不过这吴六鼎仗着有北凉人撑腰就对我们不敬,那该如何?”
韦玮狞笑一声道:
“那自然是让他们都去春神湖的湖底喂鱼去!”
对于韦玮的自信,赵珣并不感到意外。
要知道在那《水上制敌太白阴经》明确写有水战有两大优势。
一个是占据上游,顺势而下,借着无可匹敌的水流之力就可让敌师难以争锋。
第二个就是船体积大小,大船万万会拥有更重的重量,它只需轻轻一碰小船,小船定然逃不过人仰船翻的下场。
除此之外三艘黄龙楼船的前后左右均设置有四杆巨型拍竿,这对于商船来说简直就是个大杀器,甚至都用不到这拍竿,仅仅是用那钩子或是犁头镖都已经够商船吃一壶了。
要不是那船上的人是北凉世子徐凤年,他们大可在拍碎对方大船后就丢一个走私盐铁的罪名。
反正死无对证之下,谁也无法指责他们的不是。
可惜,现在赵珣能想到的完美解决办法就是让这韦玮做那出头鸟让徐凤年吃尽苦头之后,他赵珣再来做和事佬完美的解决这一步。
这样一来,他既能出一口恶气,也不至于和北凉闹得太僵以至于无法收场。
而感觉自己得到了世子赵珣暗示的韦玮当即伸出手去取来了他那张有着无数恶名的三石大弓!
在赵珣这个靖安王世子底下讨饭吃的他自然要好好地表现表现。
所以他拉弓如满月,将那箭头直直地指向了那一直出言不逊的‘吴六鼎’身上。
他知晓这一箭难以对那有着剑冠称呼的‘吴六鼎’造成伤害,但这一箭表现的是他甘愿为赵珣当那马前卒的决心!
在底下商船上见到准备动手韦玮的徐凤年微微一笑,他等的便是此刻。
毕竟如今他们都还是离阳的臣子,那么冲突之下,一个师出有名还是必要的。
寻常的口舌之争可不能算作什么决定性的东西,但是对方若是敢对他这个北凉王世子射箭,那么这大不敬之罪是必然逃不过的。
而徐凤年接下来的反击也就有了正当的理由。
同一时间,姥山山腰临湖的高楼之上。
从小女儿口中听说了昨日冲突之事的王林泉早早地就带着女儿来到了此处。
当不出意料地见到那三艘时常游荡在附近的黄龙楼船出现时,王林泉的脸上不由得闪现过了一丝担忧。
特别是在见到那青州水师竟然不顾徐凤年身份想要强行出手之时,王林泉脸上的担忧就更是加剧。
瞧见王林泉脸上的忧色,一旁的王初冬也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爹,情况是不是很危险?
那你是不是该赶快出面啊?”
王林泉摇了摇头道:
“来不及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帮没经历过战事的黄头郎认识不到北凉铁骑的恐怖之处了。
毕竟能被选为大雪龙骑之人,无一不精于骑射。
他们即使是在这颠簸的大船之上也能够进行精准的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