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可能让水利工程惠泽到每一寸土地上。
随着两大工程的开工,国库中攒了多年的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下去,在未来几年,十几年,甚至二十年,花钱的速度都不会减慢。
武媚娘看到这些,心疼但不得不这么做。
“这就是投资啊!等水利工程修建好了,国库的收入就能增加。”武婧儿坚定道。
到了深秋,两人换上厚一些衣裳,坐在花园的凉亭中,捧着热茶说话。
武媚娘一双依然明亮的凤目凝视着武婧儿,问道:“有没有什么增加国库的法子?”
武婧儿歪头想了想,但又否决了。
武媚娘见状,追问:“你快说,我自有考量。”
“盐、茶、酒专卖,特别是盐和茶。但是若专卖了,吃苦的还是老百姓,十文一斗的盐说不定能卖到一百多文。这对富人自然影响不大,但对于百姓却极大,甚至可能会出现淡食的现象。”
“但人吃的盐少了,就没力气,会生病。”武婧儿又补充了句。
武媚娘闻言,沉思半响,道:“你不用担心,现在还没到缺钱缺到这儿的地步。我只希望边境不要再起兵戈,一打仗就要花钱。要是不打,展露不出大唐的权威,边境就要乱起来。不打不行。”
说到最后,武媚娘将茶盏放到石桌上,脸上露出忧虑之色。
武婧儿思索一下道:“吐蕃那边有屯田,年年和黑齿常之都能征善战,他们不用担心。西边的王孝杰、北边的库狄云珠、东边的王方翼,还有刚派出去的狄仁杰,这些人都擅长抚民。矛盾及时调解,自然发展不成战乱。”
武媚娘的心稍稍放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水温热正好入口。“我得要安抚下那些蕃将和部落酋长。”
武婧儿道:“陛下英明,未雨绸缪。”
武媚娘听到后,嗔了武婧儿一眼道:“你也跟那些臣子学会了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我身边能正言直谏的人没多少,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你千万要保住初心。我怕我自己将来变成老年的太宗皇帝。”
说到这里武媚娘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贞观初年良好的氛围没有一直保持下去。人年纪大了,就会变得固执,很少听进别人的话。我也一样。所以,我需要你。”
武婧儿接到武媚娘真诚的目光,心咚咚跳了起来,感受到身上担负的重任,但又想起了伴君如伴虎。
感性战胜了理性。
“我答应你。”武婧儿如此回答道。她也郑重而恳切地看着武媚娘,仿佛接下了一件艰巨的任务。
武媚娘嘴角弯起,她起身转到武婧儿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开心地笑了。
武婧儿也跟着笑起来:“我想做的决策都会和你说,我希望我们能走得更远,更稳和更久。”
“当然,我也是这样想的。”武媚娘眺望远方,自信满满道:“三姐姐,那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武婧儿转身,按住武媚娘手,仰头看着她,哼了一声道:“你日日辛劳,殚精竭虑,比我更要注意身体。”
提到身体,武婧儿想起了薛怀义,笑说道:“最近有好几个臣子上书,弹劾薛师傅经常出入宫闱呢。”
武媚娘从远方收回目光,走到位置上,坐了下来道:“老生常谈,国家那么多事情,就盯着我的私事,讨人厌。”
说到这些小事,武媚娘和武婧儿的表情都轻松起来。武婧儿甚至冲武媚娘笑问:“那我怎么回?”
武媚娘随口道:“你就说怀义有巧思,留在禁中营建工程。”
武婧儿点头,道:“我就这样回了。有一位上书的,我前几日还听说他纳了第十二房小妾。严于律人,宽于待自。再说了,薛师傅没有仗势欺人,也没有欺行霸市,老老实实在白马寺里呆着,碍他们什么事了。”
武媚娘嗤笑道:“他们这是替先帝尽忠呢。”
“啊……先帝薨逝,也没见他们去殉葬啊。我听说当年太宗皇帝薨逝时,有蕃将隔耳断发破面。这些人对自己宽容得很,对别人倒是苛刻。”武婧儿说道。
武媚娘也觉得这些找存在感的人实在可笑。她岂可因为一两句流俗之言,就放弃了薛怀义?
往日回去,都是孤衾冷枕,每日独眠。自从薛怀义进了宫,他天天乐呵呵地说着市井见闻,言辞夸张生动,让人情不自禁地放松下来。
“回去吧。看天色,明天要下雨。”武媚娘说道。
“一场秋雨一场凉,冬天快要到了。”武婧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