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婧儿兴冲冲来皇宫, 然后如霜打的茄子般出了宫。
云川在宫门外接到人后,看她脸色不对,唬了一跳, 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武婧儿还要点面子, 不想在宫门外说出来惹人嗤笑,于是摇了下头, 扶着云川的手上了马车。
车帘刚放下, 她一下子就投入云川的怀中, 将头埋在他的颈窝, 闷声闷气道:“天后让我以后每天辰正到皇宫处理宫务,宵禁前半个时辰才能离开, 处理不完就要住在宫中不能走。”
云川闻言, 拍武婧儿后背的手一顿,好气又好笑道:“这有什么委屈的?旁人想管, 天后还不让呢。别气着自己,以后每天我都来接送你。再说了,晚上还可以回来住呢。”
武婧儿这才抬起头, 对云川道:“我还以为回来能休息几年, 没想到现在比之前更忙碌了。”
云川劝道:“能者多劳。这也是天后的信任,旁人打破头都抢不到。”
武婧儿长叹一口气:“事已至此,只能好好干活。但是辰正到皇宫,我最晚要卯正起来。”
说到这里, 武婧儿控诉:“娘娘还想让我卯正二刻到皇宫呢, 被我苦求,才改成了辰正。”
云川听闻,忍住笑意,安慰道:“殿下聪颖。”
云川想了想, 给武婧儿出主意:“殿下,你其实可以多睡一两刻。”武婧儿听了,眼睛一亮,示意他赶紧说。
云川道:“咱们公主府在安兴坊,骑马或坐车到皇宫也不算远,顶多两三刻钟,早饭可以在宫里用,锻炼身体也可以在宫里呀……”
云川一说,武婧儿立马想到了前世各种带薪干的杂事,脑海中出现了许多千奇百怪的小技巧,嘴角忍不住弯起。
云川见武婧儿恢复笑颜,又问:“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全年无休,节日最忙。”武婧儿的回答中带着一股悲愤。
云川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气得武婧儿伸手抓他。
次日一早,武婧儿被云川叫醒,迷迷糊糊被推着穿衣洁面洗漱。
“今天是第一天,殿下要给天后留下个好印象。”云川一边给武婧儿描眉上妆,一边道。
武婧儿直到坐在马车里还在打盹。马车摇摇晃晃,她不知不觉又进入了梦乡。
等被云川再次叫醒,武婧儿揉揉眼睛,掀开车帘,才发现太阳还没露头,外面清清冷冷。遂问:“现在什么时间门?”
云川看了外面,道:“大约辰初。”
武婧儿瞪了云川一眼,这也太早了。云川讪讪道:“失策了,来早了一刻钟。荷包里装着提神醒脑的清凉膏,困了就涂在太阳穴。现在要用吗?”
武婧儿:“滚。”
云川笑着将一枚荷包系在武婧儿的腰间门,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可以了,殿下就像天仙下凡。下午我过来接你,有什么事就派人通知我。”
“你在家干什么?”武婧儿转头问道。
云川笑道:“先把家里收拾一番,然后再将你这些年的手稿誊录下,免得遗失后追悔莫及。”
武婧儿点头道:“好,你回去吧,路上慢点。”
两人分别,武婧儿刚进皇宫,就被宫女迎到一处宫殿内。宫殿名为绫绮殿,离武媚娘的寝宫蓬莱殿不远,临近太液池,一年四季风光旖旎。
进了门,院子对种着两株玉兰,树木高大,枝条舒展,一粒粒毛绒绒的花苞点缀在枝头,正为春日的绽放积蓄力量。
宫廷中的树木一般多栽种寓意吉祥的树木,比如被称为“玉堂富贵”的玉兰、海棠、牡丹和桂花。
殿分前后两进,前后殿东西两侧均有配殿。
前殿面阔五间门,西暖阁做了书房,东暖阁做了见面会客之所。后殿布置得温馨舒适,以备武婧儿休息留宿。
武媚娘派了两个女史负责协助武婧儿处理宫廷事务。
简单概括起来,武婧儿主要管理的对象是宫女和寺人,涵盖宫中六尚和内侍省及其下辖的五局。
武婧儿翻阅宫中账册以及咨询女史后,心里有了底,开始思索起来宫中诸事的症结。
宫中现在是按照两位太子妃管理宫务时的旧例来运行的,而两位太子妃又是因循武媚娘当初为后管理宫务时的旧例。
时移俗易,一些旧例就不能用或者不适用了。两位太子妃在时还好,禀告她们后就可因地制宜,因时而异,便宜行事。
但房宜蕙随李贤圈禁,韦滢滢怀孕没有接手宫务。于是,宫中没了裁决的领头人,下面的人怕担责,只能生来硬拽往旧例上贴。
二则是宫中等级森严,有权者欺凌弱小,任务苦乐不均。三则是一些事情临期推诿,找不到负责人。
武婧儿想罢,叫人召来各宫局官长,一一认过,了解其执事内容。先安抚众人一切照以往行事,有不决、不公等事尽可来禀告。
武婧儿被临时托付管理宫廷事务,她也不想大刀阔斧地改革。她给自己定了一个方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