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宣旨的人。宣旨的内监没有害怕,这道圣旨是天后当着天皇的面下的。
什么常乐公主,已经成为了明日之花。
内监推开常乐公主,对赵瑰说道:“驸马接旨吧。”
赵瑰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他恨不得拿着剑去皇宫乱杀一通,为女儿报仇,但是他不能,他身后还有家人,还有家族啊。
“臣接旨。”赵瑰跪下来,脊背佝偻,仿佛背了座五行山。
“我不准,我要见天皇,我要见陛下……”常乐公主发疯似地想要闯出去,却被护卫推攘。
“还不拉住公主。”赵瑰喝道。仆妇们拉住常乐公主,常乐公主坐在地上痛哭流泣。
“请驸马即刻出发,常乐公主与驸马随行。”内监催促道。
赵瑰脸上青筋暴起,强忍悲恸,让人收拾东西。内监走后,府内仆妇皆屏息凝神,唯有常乐公主哭声哀戚。
赵瑰上前,仰头不让泪水掉下来,双眼泛红道:“常乐,咱们走。”
这一刻,赵瑰后悔将女儿送到皇宫。那是天下一等一的富贵繁华之地,但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呀!
如果早知道这结局,他宁愿女儿粗茶淡饭一辈子,也不会将女儿送到皇宫里被人磋磨。
东宫上下将周王妃之死瞒着太子,谁知戴至德前来探望和太子讨论起这个事情来。
李弘知道后,惊讶地看向杨妙音,却见杨妙音点头确认。
最近几日李弘的病情越来越重,太医说他思虑过重,不利于身体恢复,于是杨妙音将周王妃之死隐瞒下来,避免李弘多想。
戴至德除了太子宾客外,还担任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品,朝中事务繁忙,听到外面疯传的消息后,立马过来和李弘商议。
见太子和太子妃二人的神色,戴至德好像明白自己好心做了坏事。太子妃处理地不错,太子身体不好,病中禁多思,不闻当然就不用问。
“这事太子也莫要去质问天后。天后虽然下令关押周王妃,但也是周王妃自己不中用。”戴至德叮嘱道。
李弘强笑道:“我知道了,劳戴相费心。”
戴至德见太子病骨支离,不忍打扰,于是起身告辞,杨妙音送他出门。
“戴相,这事是我自作主张瞒着太子。太子的病情不见好,太医让他多加休息,勿要思虑。”杨妙音解释道。
前几年就有人向天皇天后告状,说太子不常接见东宫大臣。杨妙音不想留下把柄,让人攻击太子。
戴至德道:“是老朽鲁莽了。”说完,他看向太子妃,担忧道:“我观太子脸色不好,太医如何说的?”
听到这里杨妙音思绪万千,她对太子的病情是万般无奈,道:“还是老样子。”
戴至德叹了一口气,他是看着李弘长大的,见他受病痛折腾心中也不是滋味,只得安慰道:“总会好的。”
然而,过了几天,太子李弘的病情急转直下,身子愈发沉重,竟然晕了过去。杨妙音赶紧派人去叫天皇天后。
二人来时见心爱的儿子面如金纸地躺在床上,吓得惊慌失措。杨妙音在一旁低声啜泣,太医两两站在一起小声讨论。
李治摸着李弘枯瘦的脸颊,心疼道:“弘儿……弘儿……”
武媚娘召来太医,询问详细情况。只见太医一脸愁苦,武媚娘就知事情不妙。果然,太医说李弘现在身体虚耗,心思郁结,若这一关过不了怕是不大好。
帝后二人守了一天,晚上李弘才缓过来,颤颤巍巍睁开眼睛,看见阿耶阿娘,费力说话:“阿耶……阿娘……”声音嘶哑。
“弘儿别说话。”武媚娘喂了他几勺水,见李弘的目光清明了些,才问道:“弘儿,还要喝吗?”
李弘缓缓摇摇头,他攥住李治的手,又闭眼缓了缓,断断续续道:“儿子体弱,又疾病缠身,幸得阿耶阿娘宠爱……”
李治忙阻止道:“说这些做什么,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不,儿子这时不说,怕以后没有时间了。”李弘见武媚娘要说话,另一只手刚扬起被武媚娘握住。
“儿子有负阿耶期望,以后也不能在你们面前尽孝,来生再报你们的恩情。”李弘喘了一会儿,又接着道。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弘儿吉人天相一定会好的。”武媚娘强忍悲伤佯装微笑道。
“对对对,你阿娘说的对。你看阿耶病重了那么多次,每次都能熬过来了,你也一样,列宗列祖会保佑我儿的。”李治急道。
李弘撑不住,又闭上眼睛缓缓。武媚娘和李治两人见状都心生不妙,弘儿这孩子怕是不好了。
两人宽慰了几句,又怕打扰李弘休息,只得先回去,嘱咐杨妙音有什么情况要赶紧过来告知。
路上,李治懊恼道:“是我害了弘儿。弘儿心思重,我怎么能告诉他那件事?以弘儿的性格一定会多想。”
武媚娘回来之后就脸色凝重,抬头望天,只见夜幕笼罩四合,星光黯淡。
李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