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到文昌侯府里面冒充医师诓骗钱财,然后再让人假扮外来富商收购文昌侯的房契与地契,让西域药材商用假药材骗钱……”
高利世自问跟在武德帝的身边,觉得自己早已经见惯了风风雨雨,对任何大事都能淡然面对,但是此时看到张世安在文昌侯身上的操作,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一波连环诈骗,真的是出自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的手臂吗?
况且别人被骗也就罢了,文昌侯可是三朝元老,一辈子都在和人勾心斗角的老狐狸啊,连他都能被张世安骗了?
“朕早就觉得,张世安虽然有一手好医术,但是只做个医师还是太屈才了,他完全有治国的大才!”
武德帝看着高利世都一脸震惊的模样,此时声音爽朗的大笑一声,对他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仿佛忘得一干二净……
“张世安能把文昌侯骗了,而且还骗的这么彻底,同时把自己摘除的一干二净,真算是本事了!”
高利世毫不吝啬的夸赞了一声。
别人诈骗那是卑鄙,但是张世安的这一波操作,真能算是本事!
“说到底,还是文昌侯太过利益熏心,见到别人赚钱,他就也想捞一把,甚至还想把别人彻底挤死!”
“这样的心胸,朕还怎么能放心让他去做事?”
武德帝话锋一转,提起文昌侯的时候目光逐渐冷了下来,眯着眼睛低声呢喃:“朕为了稳固根基,已经对这些老臣一忍再忍,看来他们的胃口却是越来越大了……”
高利世闻言脸皮猛然一抖,低着头站在旁边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启禀陛下,文昌侯在宫外求见。”
正在此时,一个小太监踩着小碎步走进了御龙殿,声音恭敬的禀告道。
“陛下,文昌侯这次过来,定然是因为在京城衙门没得到想要的判决,所以向您告状来了。”
高利世闻言瞬间就猜出了文昌侯的来意,声音不悦的说道。
“呵,他也是三朝老臣了,做出了卑鄙的事情被人教训也就罢了,竟然还有脸来告状,朕真是高看他了!”
武德帝自然也明白文昌侯的来意,目光彻底冷了下来,本想要让高利世将其轰出去。
不过,武德帝忽然目光微变,又说道:“让他进来吧。”
“喏。”
高利世闻言不明所以,低着头便去宣人了。
不过多时,高利世便折身回来,而他身后则是跟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满头大汗像是叫花子一样的人。
“臣文昌侯叩见陛下!”
文昌侯一见到武德帝,直接就双膝一软跪了下来,然后便满脸热泪的嚎叫道:“陛下,臣被贼子骗了,您一定要为臣做主啊!”
“……”
武德帝看着文昌侯这么狼狈的模样,面无表情,只是冷眼看着他。
“陛下,臣当年辅佐太祖取得天下,然后又在您起兵靖难之时率先响应,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过来,不敢说有功劳,但毕竟是有些苦劳啊!”
“但是臣都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今天却被一个贼子骗的倾家荡产,连侯府都没了,衣衫褴褛的进宫来,我苦啊!”
文昌侯跪在地上不站起来,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凄惨的模样比真正的叫花子没有强多少。
若不是武德帝事先已经知道了情况,还真会被他这一波演技给迷惑了。
“文昌侯,你是不打算让陛下说话了吗?”
眼看着文昌侯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高利世面色不善,声音冷冷的说道。
“啊?臣万万不敢!”
文昌侯闻言一愣,面色猛然一变,急忙闭上了嘴。
等他没了动静,武德帝这才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你是三朝老臣,若是真的受了冤屈,朕自然会为你做主。不过在你来之前,朕收到了一份东西,你自己看看吧……”
说罢,武德帝随手将案牍上的卷宗扔了出去,正好落在文昌侯的脚边上。
这么随手一扔,其实就已经是表明了态度。
不过文昌侯此时却是注意不到这个细节,拿起卷宗后看了一眼,面色陡然一变,急忙便说道:“陛下,臣冤枉啊!任府尹的判决根本就是满口胡言,明显是在欺负臣啊!”
“啪!”
没等他说完,武德帝的面色陡然剧变,彻底阴沉了下来,一巴掌拍在案牍上,怒喝道:“你是说大乾的律令都是满口胡言,是大乾的律令在欺负你吗?!”
“不不不,陛下,臣绝没有这个意思啊!”
文昌侯作为文官,他当然知道任波伦的判决都是依据大乾律法办事,此时顿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文昌侯,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老臣,就有资格超出律法之外,让朕对你偏袒?”
武德帝的声音降低了一些,然而目光中的冷意却是愈发浓烈!
“陛下,臣绝无此意啊!”
文昌侯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