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联姻的条件上没有欠他的,她也多少欠了复遥岑一个人情,而人情最难还。
所以推测,复遥岑不喜欢这些麻烦事,因此不让她记着这人情。
他一看就是那种不喜欢麻烦事的人。
忽然想起了那晚在茶馆中,她和韶凝说,要不是身不由己,复遥岑也算良人。
韶凝喝下半碗汤和鲜嫩鱼肉,味蕾极大的满足后,美滋滋地一抬头,就见复遥岑和黎阳说了句什么话,末了两人都没了声,黎阳脸色还怪怪的。
“你们俩,怎么了?”
两个当事人一起朝她看去。
韶凝惊呼:“订婚第一天就聊岔了?”
黎阳:“……”
复遥岑:“……”
余光里复遥岑手心下那烤鱼冒着滋滋白烟,黎阳伸手到烤炉上去,“黑了。”
复遥岑一把按住她的手腕,制止住了这动作:“烫。”
黎阳手腕最细的一处滚烫滚烫的,仿佛真的被烫到了。
复遥岑松开手,黎阳火速收回去。
他把鱼翻了个面,那吱吱冒油的鱼完好无损,卖相极好。
是辣椒油掉到炭上了,所以冒烟。
黎阳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对烹饪真的是一窍不通,她默默低头拿起碗灌起了鱼汤。
忽然,眼前放下一个盘子,上面摆放着半条剔了鱼刺的烤鱼。
黎阳撩起眼皮瞅去。
复遥岑:“别喝太多汤,不然我这白烤了。”
“……”黎阳的尴尬缓解了几许。
见她没碰鱼,盯着看了好几眼,复遥岑默了默,道:“黑了我真的自己吃,不信技术也要信我的待客之道。”
“……”
她只是沉默几秒而已。
黎阳胡乱说了句“自己人,需要什么待客之道”。
复遥岑正低头要吃饭呢,忽而盯着她没收回神。
韶凝又转头想和黎阳说说这烤鱼和北方的烤法不一样,一扭头见她低头吃鱼,对面的复遥岑眼神深不可测地望着她,她抿了抿唇,忽而道:“复遥岑。”
三个字,桌上的另外三个人又齐齐瞥她。
韶凝举着签子,正儿八经地和他说:“虽然吧,你和阳阳是为家族联姻的,你俩也早晚要离,但是作为一个正人君子呢,婚姻存续期间,哦,婚约存续期间,至少也要对我们阳阳温柔点,本来就是各取所需是吧?你不想结你大可以不答应,你别到手了再对她冷眉冷……”
黎阳丢下筷子火速去捂住闺蜜的嘴。
沈牧:“……”
复遥岑定定地看着小姨子,再看看未婚妻,“算了,放开吧,吃饭。”
黎阳挪了下椅子靠近韶凝,和她咬耳朵:“我俩没吵,很正常的你别误会,有什么咱私下说别大庭广……”
“什么私下说啊,”韶凝怕极了她为了留在锡城,为了远离北市那个家而对这个姓复的委曲求全,她拉下脸上的手,“复遥岑,不行你给我保证一下,你不能欺负我家阳阳。”
沈牧含笑看兄弟。
复遥岑抿了抿唇,目光瞥向那个一头栽在闺蜜肩头,生无可恋的女孩子。
忽而一道清越的嗓音飘荡在风鸣河上:“我发誓,这辈子都对黎阳温柔以待。”
黎阳:“……”她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明明在河边,山清水秀,却感觉空气稀薄,缺氧。
韶凝眉头一皱:“什么这辈子,三年就够了,你们不是三年后就离吗?三年后你对她太温柔影响她的桃花。”
黎阳:“……”
复遥岑点头:“我发誓,我三年内都对黎阳温柔以待。”
韶凝心满意足地去看沈牧:“你笑什么呀?你也发誓吧,复遥岑要是欺负我家阳阳你要告诉我,不然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沈牧:“……”
黎阳:“……”
复遥岑悠悠看着兄弟,一脸抱歉却又坦然无比地笑。
沈牧跟韶凝讨价还价:“遥岑都只发三年的誓言,我要一辈子?我也三年就好吧?”
韶凝想了想,点头:“也行。”
沈牧开始举手发誓。
黎阳低头趴在自己膝上,恨不得跳入河里当场淹死。
忽然耳边再次传来那让她心尖发颤极为痛苦的磁性嗓音:“别管他们,阳阳,吃我们的。”
黎阳:“……”
她一阵哆嗦,直起身子指着他:“你别这个语气跟我说话。”
复遥岑乐不可支:“干嘛?”
黎阳更加疾言厉色地指着他:“别笑。”
复遥岑:“我刚发誓。”他硬朗眉峰轻挑,“想你未婚夫结婚证还没领就被雷劈?”
“……”
黎阳抓狂,捂住脸痛苦地重新埋下脸。
复遥岑低低笑了一会儿。
黎阳感觉有人在扯她的衣袖,她挥开手,“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