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静不肯走,说是即便要走,要等曹统回来一起走。
裴妃没有办法,又不能强行将她带走,所以也就自己回去收拾物品,打算找机会离开洛阳。
当然,她又暗戳戳地去了一趟武库,想找些值钱的东西带给司马睿,也作为自己的筹码,毕竟有钱才是一切。
但武库已经被司马炽严加看管起来,另外又因为之前斗鸡的事情也花了不少。现在,文武大臣都找他要银子,他也很是发愁。
洛阳内外的气氛都紧张起来,除了进行宵禁之外,洛阳也不许进出,物资吃食都开始缺少。毛鸿茂几次外出之后,皇宫也开始禁止出入,必须有司马炽的批准才可以。他告诉羊献容,“刘和的速度很快,现在距离洛阳顶多还有两日路程。如果真的打进来,咱们换上便服混在百姓之中也是可以走的。我将明月楼下面的暗道修正了一下,藏半个月都是没问题的。”
“司马越在哪里?张度可有消息?”羊献容不肯走。
“司马越反而被落在了后面,其实这事情也很奇怪,他是完全可以阻截住刘和的,即便是他病了,他的下属也应该拼命阻挡才对。”毛鸿茂的声音压得极低,“说不准啊,他就是不想挡,故意让刘和打进来的。”
“那他图什么?大晋灭了,对于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他有钱,也有保命的军队,更重要的是他带着这些回他的东海国,甚至可以把海上通道全都封锁,就根本不怕任何人了。”
“那他想的真美。”羊献容哼了一声,“我们不走,即便是刘和打了进来,我也要看着,至少看看司马炽是怎么死的。”
“皇后娘娘啊,女郎呀,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您要想想您这么多家人啊。”毛鸿茂还是着急了。
“这样吧,你先带着她们去明月楼躲一躲,我这边,我看着办。我也赌他们暂时不会拿我怎么样。”羊献容拢了拢头发,“反正就这样了。”
毛鸿茂也不说什么了,他也明白现在羊献容的处境,被架在大晋如此高的位置上的女人,最终就是死路一条,逃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还是继续安排其他人逃走的事情,但出乎意料的是,天元宫的人没有一个要走的,大家一致表示羊献容去哪里,她们去哪里。就连司马衷之前的那些嫔妃和美人们,几次三番让她们走,都不肯走,而今就更是表示愿意和羊献容共进退。
毛鸿茂皱着眉,他也不怕死,但他现在还有个更现实的问题——天元宫的吃食也不够了。偏偏孙英病了,病得还很严重,太医过来看了看,说很有可能是传染了疫病。因为最近洛阳城内很多人也都病了,怀疑是井水出了问题。
问题越来越多,局面越来越混乱。
三月二十那一日,刘和真的打进了洛阳。
洛阳城门的守军是司马毗手下的大将陈贵元,他们远远就看到了刘和的一万人,也做好了防御措施。但刘和也是极为厉害的武将,竟然从飞驰的马背上朝着城楼上的陈贵元射了一箭,他连哼都没哼一声,立时毙命。
守城的士兵们看到这样的情况也是换乱成了一团,几乎在没有任何抵御阵型的情况下,被刘和打开了洛阳城门,一万匈奴兵将鱼贯而入,占据了大街小巷以及朝堂庙宇,轻轻松松不到半日就进了皇宫。
兆奂烔带着红衣长矛军去抵抗了,但根本打不过人高马大的匈奴兵,分分钟就被打倒在地。兆奂烔甚至还被打断了双腿,横卧在太极殿的门口,状况极为凄惨。
司马炽躲在龙案下方,不敢出来。
林若望大着胆子站在龙案前,质问刘和怎能如此?
刘和笑得极为豪气,大声说道:“怎么了?洛阳我又不是没来过,这次来见见大晋的皇帝,不成么?”
“哪里有这样觐见的道理?你至少要递交国书……”林若望的声音在发抖,但强撑着说话。
“哦?大晋是承认我父皇的汉国了?那真是太好了,那我们更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刘和笑得更加畅快,因为他看到龙案下方瑟瑟发抖的司马炽,想着一直高高在上的大晋国君此刻如此狼狈地躲在这里,怎么都是自己的胜利。更何况,也是自己第一个冲进了洛阳,那么汉国的皇位必然也是自己的。
刘和的动作极快,已经将洛阳的里里外外全都控制住。他对司马炽还算是客气,并没有将他如何,而是同他坐下来,聊起了大晋的国土问题等。当然了与此同时,他也把那些大晋的官员能抓的全都抓了来,凑在太极殿里,看着也很热闹。
不过,他有一条原则,只要是想逃走的,那就必须杀掉。因此最初还有宫女太监等人想从皇宫或是洛阳城门逃走,都被刺杀在当场,血流满地,也起到了极大的震慑作用。
就算是早有了心理准备,但见到这样的场面,羊献容还是有些颤抖。她被匈奴兵“护送”来到太极殿的时候,身后的那群宫人一直在嚎哭。翠喜、张良锄以及绿竹在这些人冲进来的时候,还硬拼了几下,结果现在全都被捆住动弹不得。
孙英因为重病躺倒在床上根本没有任何威胁性,匈奴兵们也就没有管她。倒是看到美貌的羊献怜多少嘀咕了几句,然后就拉扯着她和司马静,跟着羊献容一起去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