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姨娘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嗓子沙哑,钟嬷嬷连忙给她递来手绢,眼神悲悯的看着自家小姐。
真是天大的冤枉,她们连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被带过来了,最后还被扣上谋害小少爷的罪名。
钟嬷嬷转身砰砰两声磕了头,目光中满是委屈,“老夫人明察,我家姨娘这些天不是自己的院子就是三小姐的院子,除了给您和大夫人请安,一直都在院子给小少爷绣平安经,老奴敢说除了大夫人,我家姨娘便是后院最希望小少爷醒来的人啊!还请老夫人还我家姨娘一个清白!”
她家姨娘怎么可能会害小少爷呢?钟嬷嬷是万分不解。
元锦潇愣了一下,这主仆二人的话差点连她都动摇了,要不是桌子上还摆着夏嬷嬷写的认罪书,她可能就当真了。
“既然如此,那魏姨娘就给我解释一下,为何夏嬷嬷会说是你让她下手害晟儿了呢?她不冤枉别人,为何单单冤枉你!”
元锦潇将桌子上的认罪书丢到魏姨娘面前,眼角满是憎恨,既然知道晟儿聪慧,为何还要害他呢?
魏姨娘跪着往前两步,擦去眼泪,捡起地上的那张纸,一字一字的看起来。
这时,下人急匆匆的带着太医赶来,“太医来了!”
老夫人还是起身迎了一下,毕竟这位太医在宫中可是鼎富盛名的,她不敢怠慢,只是言语无限悲哀,“林太医,有劳您帮我瞧瞧我家孙儿究竟是怎么了?”
就算死,她也要让晟儿死个明白。
“老朽明白!”林太医的来的路上就听说这位小少爷已经去了,虽然晦气,但毕竟是简在帝心的元侯爷府上,他还是来了。
他余光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妇人,估计又是后院起火造成的吧。
林太医进去,元彻交代了两句,扶着门框走出来,满脸沧桑,仿佛老了十岁不止。
老夫人担忧的看着他,“彻儿!”
她又能怎么劝慰呢。
元彻坐下来,目光悲痛的望着魏姨娘,“魏烟,本侯爷对你不好吗?啊!”
他猛地怒吼一声,将屋子里跪着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魏姨娘眼眶含泪,仿佛一朵即将枯萎的娇花,她捏着手里的认罪书,目光坦荡,“正是因为侯爷对烟儿很好,所以烟儿怎么会对侯爷的儿子下手呢,烟儿冤枉啊!
烟儿连这夏嬷嬷是谁都不知道!况且三小姐身体已经恢复,并大碍,妾身又有何理由对小少爷......老夫人,妾身敢对天发誓,若是烟儿有过半分想谋害小少爷的念头,今生不得好死!还请侯爷派人去查清事情真相,还烟儿一个清白!”
魏姨娘竖起手指,声音要多坚定有多坚定,然后又重重的磕了两个响头。
等她抬头时,额间已经通红一片。
老夫人见她泪眼朦胧,但说话时,言辞恳切,目光坚定,其实心中对她的怀疑就消了九成。
可这夏嬷嬷不会无缘无故冤枉她吧,这是最说不清的。
元彻亦然,他久居官场,谁说真话谁说假话他一眼就看的出来,魏姨娘说了这么久,可谓是句句发自肺腑,而且还用自己余生起誓。
他沉默了!
“来人,去搜魏姨娘和夏嬷嬷的屋子,看看有没有什么来往的书信!”元彻到底还有一丝清醒,他见魏姨娘如此模样,心中痛惜儿子,也也觉得不能冤枉了她。
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梳洗的元锦意一听绿酒说魏姨娘被带走了,顾不得那么多,让还在她屋子里的两鬼出去打探情况,她穿上鞋子就往主院奔去,小玉在后面铆足了劲都追不上她。
喘了口大气,元锦意奔进屋中,见魏姨娘跪着,面颊红肿,眼神一暗,自己也噗通一声跪下来,“见过祖母,父亲,大姐姐,二姐姐!”
魏姨娘一看元锦意也来了,着急的不行。
元锦意抓住魏姨娘的手,示意她安心,扭头对上首的两个当家人开口,“祖母,父亲,姨娘是绝不可能害弟弟的!”
“锦意,谁让你来的?”老夫人看向外面守着的下人,没用的东西,万一真是魏姨娘做的,等会儿处置的时候被元锦意看到了,多不好。
看来她这侯府在罗氏的掌管下,问题不少啊。
魏姨娘生怕今日连累女儿,她正要开口时,屋里的太医走了出来。
“侯爷,老夫人,二位节哀,老朽查看了一下小少爷的情况,并未有任何异常!更像是惊恐发作,突然毙气的!”林太医对他们两人宽慰了两句,说出自己的检查情况。
也就是说没有中毒也没有被人谋害。
魏姨娘闻声差点就要泪崩,事情总算是有了一点好转。
元锦潇一直盯着魏姨娘的脸,见她挺直背脊,眼神不曾有过任何改变时,难道真不是她?
送走林太医,屋子里再次陷入一片沉寂,魏姨娘攥紧元锦意的小手,心中思绪万千,可到最后,终究是是化为一声无力的感叹。
她没想到,自己坐在家里,都能被狗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