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镜走了。
大张旗鼓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
不过走之前贴心地为姐姐铺好了路——不仅替亓笙给文王府一个下马威,还得以让姐姐诓了十万两黄金。
“有这么个小舅子,压力很大吧。”殷思珞站在花园里练习射箭,英姿飒爽的女帝陛下将乌丝束成高高的马尾,红色的箭袖劲装掐出还未显怀的细腰。
“铮!”
玄铁箭划破空气,精准地钉在了百步开外的红心上。
“还好。”殷瑾煦给她递箭,“有人对她好,是好事,而不是压力。”
虽然……
的确有时候的确让人吃醋郁闷。
殷思珞诧异看了他一眼,“觉悟够高的嘛。”
殷瑾煦矜持颔首。
“所以你今日没去陪你的心上人,来找我干什么?”
又是一箭。
破空而出的箭矢嗡鸣着钉入刚刚的那只玄铁箭尾羽,瞬间将其一劈两半,再次钉入靶心。
殷瑾煦夸赞:“阿姐的箭法还是这么厉害。”
“少拍马屁。”
殷瑾煦轻咳一声,“想向你借个人。”
“谁?”
“你家阿月。”
殷思珞:“?”
“干嘛?”
“最近人手有点紧,亓缊来交赎金恐怕不会顺利,想让你家阿月帮个忙。”
殷思珞疑惑了一瞬,随即立刻明白了过来。
殷瑾煦主要对付殷籍,殷栖月管朝堂事,二人分工明确,但殷瑾煦面对的到底是殷籍的私兵以及西泽的兵马,人手自然紧缺。
亓缊也是个精明的,被坑了这么一大笔,饶他是文王世子也一时拿不出来,恐怕不会那么轻易掏出来,兴许还会趁机搞事情,的确得防备一下。
但……
殷思珞抱臂看着面前高她一个头,笑得温和的弟弟,挑了挑眉。
她怎么感觉……臭弟弟也要搞事情呢?
殷思珞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不会是想也坑亓缊一笔吧?”
殷瑾煦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没否认。
殷思珞:“……”
她无语扶额。
欸,她那芝兰玉树的弟弟真的变成黑心的了!
*
绑票信很快被送到了亓缊手中。
亓缊面色平静,硬生生捏碎了手下的扶手。
亓霖看到这样的大哥都不禁有些胆怵,可他实在好奇:“摄政王这是彻底不装了?跟姜阮阮暧昧不清拉拉扯扯,还对笙儿的亲二哥下死手……”
还要这么多黄金!
可真敢要啊……
十万两黄金,要不是血脉亲缘,亓霖都想直接让殷瑾煦撕票了。
“他又是硬娶笙儿,又是要这么多钱……到底想干什么?想要皇位?女帝怎么不管管他,就这么由着他势力逐渐壮大?”
亓缊盯着面前那张绑票信,没说话。
良久,极轻地笑了一声,但笑容却未达眼底。
“攻城容易守城难。”他将那封信丢在旁边的火盆里,眸光晦暗,“以后,他会全都吐出来。”
亓缊深吸一口气,看向身后的暗卫,“殷籍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回主子,暂未。”
“啧。”亓缊有些不耐烦。
殷籍在搞什么,殷国京都都被他围起来了,要攻不赶紧攻?等燕国的救兵么?
就算这么磨蹭,好歹先把答应他的——把笙儿偷出来兑现了吧?
“去催催他。”
“是!”
亓缊很暴躁,一连给殷籍去了三封信催促。殷籍捏着三封信纸,勾了勾唇。
“你说,你大哥对亓笙,是真的在乎吗?”他靠在床边,脸色苍白,腹部绑着厚厚的纱布,隐约能看到洇出来的血。
满室都是苦涩的药味。
姜阮阮会医术,充当了大夫的角色。听到殷籍的话,姜阮阮微微蹙眉,“亓世子不是我大哥。”
“好吧。那你觉得亓缊,真的在乎亓笙吗?”
姜阮阮不是很喜欢殷籍,总感觉这人心机太重,永远都是温和的模样。可是殷瑾煦虽然也气质温和,却光明磊落,而殷籍则完全相反,一副看不透的样子,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但谷里的生活着实无聊,姜阮阮没有熟悉的人——唯一熟悉的夜九枭还三天两头总是气她,让她不厌其烦,索性跑出来避开他。
所以姜阮阮接过信纸,瞅了两眼。
是她熟悉的苍劲笔锋,一封比一封字迹犀利,内容也无一例外:让殷籍将亓笙带出来。
姜阮阮抿了抿唇。
“……我感觉不在乎。”
殷籍挑了挑眉。
“怎么?”
“没什么。”殷籍笑笑。
只是……这跟孙佩佩所说的那个书中的剧情不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