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趴在树后的小太监前脚刚走,后脚消息就传到了殷瑾煦耳中。
“果然是宫里的。”他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
只是不知为何,上辈子直至他国灭身死,江山迭代……
那人也并没有动手。
难道对方也被……“穿”了?
殷瑾煦抓住殷栖月的胳膊,“走,去御书房。”
殷栖月:“?”
“不追了?”
怂恿一起“捉奸”的是他,如今不捉了也是他。
殷栖月:“摄政王殿下未免也太善变了。”
“先将她们送去摄政王府。”殷瑾煦淡定吩咐,拽着殷栖月快步折返:“我知道怎么查清姜阮阮的下落了。”
京都城外。
旷野的风吹拂着海浪般柔顺的野草。
这里是座陌生的山谷,姜阮阮被困在这里三天了。
她百无聊赖地揪着草编着草环,问旁边的男人:“你们主子到底想要把我关多久?”
“怎么会是关呢?”男人恭敬地笑道:“主子是请您来做客的。这世界上,只有主子最了解您呀!”
这倒是真的。
姜阮阮望着手中的草环出神。
那个神秘的男人,的确是这世上最懂她的人。比夜九枭还要更懂,甚至都能看穿她坚强伪装下的脆弱。
……可明明,他们才第一次见。
这是姜阮阮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对那个男人更加好奇了。
她搞不懂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自己的一切,跟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更搞不懂为什么又要将自己软禁在这里,然而上上下下全都对她毕恭毕敬,百依百顺。除了不能离开这个山谷,其他不论多么离谱的要求都能实现。
姜阮阮会选择留下来,是因为对方的话——
他说自己是天选之子。
他说她跟夜九枭是天作之合,命定之人,合该在一起。
而那人说,他有办法拨乱反正,让一切都回到正轨。
夜九枭成为平定各国之乱的大英雄,而她也是身份尊贵的长乐郡主,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姜阮阮本来是不感兴趣的。
她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夜九枭。
可是……
可是他所描绘的她跟夜九枭本来的未来,实在太美好了。
一如她发现自己动心之时,情窦初开所幻想未来的一模一样。
这不禁让姜阮阮刚坚定下来的决定动摇了起来。
真的会像他说的……那般美好吗?
“摄政王有没有给我回信?”姜阮阮问男人。
男人笑道:“未曾。”
姜阮阮抿唇。
“摄政王大概是觉得安全姜姑娘离开了京城……就放心了吧。”男人觑着她的脸色道。
她又问:“那,夜九枭呢?”
“也没有。”
姜阮阮点了点头,心里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落寞,低着头继续编织草环。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悄无声息地离开。
“大人,夜九枭送来给姜姑娘的信。”一个黑衣人拿着一封新的信件,请示男人。
男人拆开了信,瞥了眼,嗤笑一声,连信带信封塞到对方怀里。
“烧了。”
“是。”
等了三日,都没等到姜阮阮的回信。
亓笙躺在殷思珞的腿上,翘着脚享受着女帝的投喂。
殷思珞:宠溺.jpg
旁边正襟危坐的殷瑾煦跟殷栖月……望着她们的眼神,隐约有几分幽怨,像两只大怨种。
脱离了政务的殷思珞心情好极了。勤政多年骤然放松下来,前所未有的放松惬意。
“你说那信,姜阮阮收到了吗?”殷思珞又给亓笙喂了口瓜果。
亓笙两颊塞得满满的,像只小仓鼠。她道:“没吧。”
夜九枭难得放低姿态,囚禁姜阮阮的人恐怕也会担心她会动摇。
“主要怪殷年年。”殷思珞头痛扶额,“那臭小子还领着夜九枭去眠花楼找小倌请教哄姑娘……”
导致夜九枭那信写的……让人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那挂的男主,根本不适合抒情好么!
那么霸道冷酷不长嘴的模样,像是能说出那么肉麻的话的?还时不时拽几句酸了吧唧的情诗……殷年年出的什么馊主意。
恐怕这并不能让姜阮阮心软……
反而跑得更快了。
“那怎么办?”亓笙蹙眉,“凭一封信追踪姜阮阮被囚禁的地方,也太难了。”
对方十分狡猾,没敢打草惊蛇追得太紧,只追出了京都城就不见了踪影。
可若是再次写信,他们很有可能压根儿就不再送信。
装作姜阮阮彻底死心不再爱夜九枭的模样,不回信也理直气壮。
殷思珞:沧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