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笙正想得出神,忽然感到脸颊传来一股温凉的触感。
亓笙:“?”
一侧头,就看到殷瑾煦神色未明地望着她,背光的浅色眼眸显得有些幽暗。
【该说不说,殷瑾煦这张脸是真好看。】
殷瑾煦一怔。
【得赶紧想办法把鹤老划拉到摄政王的阵营。】
【等完成这个任务我也能放心离开了。】
殷瑾煦眸光动了动,深深地看了亓笙一眼。
亓笙跟殷瑾煦在这与世隔绝的小山谷,一待就是三天。
整整三天。
风寻跟风絮都没找过来。
亓笙纳闷儿地蹲在树梢上眺望远方,视线所及之处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儿。
……麻呢?
这都多久了,还没找过来?
说好的他们之间有蛊虫关联着,可以知道殷瑾煦的方位么?
“小娃娃,你属猴的?”鹤老捋了捋胡子,跟殷瑾煦下棋。
亓笙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树上下来:“不是……蹲习惯了。”
这才当多久的暗卫,竟然都有职业病了。
他们两个倒是跟没事儿人似的,天天下棋。殷瑾煦也没有丝毫想要拉拢鹤老的意思,而鹤老也悠哉悠哉地享受隐居生活,显然并不打算入世插手。
亓笙曾悄悄暗示过鹤老,殷瑾煦跟女帝举步维艰,各国虎视眈眈——这不,身为太上皇嫡长子的殷瑾煦就被北川贼人追杀坠崖了。
她还特地挑严重的说,夸张地渲染了一下。
可鹤老听后却毫无反应。
只笑眯眯地问她,“你主子让你说的?”
亓笙立即摇头。
她所了解的书中情节,都是通过亓镜之口转述给她的,只能知道大概的剧情走向,其中的细节却是不知道。
亓笙对鹤老的只有一点点——
只被亓镜轻描淡写地掠过,作为交代男女主得到了金手指大杀四方的前因背景。
她觉得隐世高人应该不喜欢心机重的人。所以,亓笙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这跟王爷无关。只是晚辈觉得前辈似乎很厉害,而且人也很好。”
鹤老只是哼笑了一声,没说话。
亓笙暗暗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夜久枭跟姜阮阮是怎么忽悠鹤老的,殷瑾煦有大殷皇室血统都没能让鹤老动心,他们两个外人竟能说动鹤老。
难道这就是主角光环么?
不,不对,还有当时的背景帮了他们的忙。
那个时候天下大乱,鹤老不得不出手。而现在……
亓笙再次叹了口气。
可能真得等到战乱的时候才能激活这个金手指?
那得死多少人啊……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殷瑾煦伸出一只手托住亓笙的侧脸,低头询问。
那药着实神奇,殷瑾煦那么重的伤,竟然在短短三日内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许多。
亓笙仰着头蹲在他身边,张了张口,“……也不知风寻他们什么时候能找来。”
殷瑾煦一顿。
“想他们了?”
【??这说的什么话?】
殷瑾煦眼底的笑意漾开,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
“咳咳。”对面的鹤老两眼望天,提醒道:“王爷,该你了。”
两人又下了一天的棋。
亓笙百无聊赖地跑出去逮了两只兔子回来,晚上撸起袖子给殷瑾煦做烤兔肉补补。
瞧瞧都给孩子亏成啥样了。
下巴都尖了。
“有心事?”坐在房檐下的殷瑾煦问她。
“没啊。”亓笙熟练地给兔肉刷酱料,“要不明日属下去找风寻他们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
“不用。”殷瑾煦打断她,“他们没找来,可能是有事绊住了,或者现在找过来不是最佳的时机。贸然找他们或许有危险——而且万一不小心把杀手引过来了呢?”
亓笙不吭声了。
那就只能再等等看了。
她给兔子翻了个面,犹豫了一下,扭头看向殷瑾煦:“殿下……”
亓笙突然愣住了。
夕阳西下,暖橘色的夕阳洒落在男人苍白清瘦的脸庞。男人安静地望着自己,看上去温柔极了。
而他的身后,是一棵百年老树。满枝桠的桃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洒了他一身,落了一头。
殷瑾煦一直都是好看的。
但是现在,亓笙感觉自己的心巴被撞了一下。
“怎么了?”殷瑾煦眨了眨眼睛,露出疑惑的神色。一枚淡粉花瓣正好飘落到他的睫毛上,这一眨,又悠悠地继续飘落。
啊……
这个睫毛精。
她仓皇回头,继续摆弄着兔肉,“鹤老似乎挺厉害的,您或许可以拉拢鹤老。”
殷瑾煦安静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