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即使再如何聪明,也无法理解刘辩为何对医疗如此重视,这就是超越两千年的知识所带来的优势。
刘辩又问:“既然已经找到张仲景,华佗是否有消息?”
“回陛下,华佗行医多年,在民间也算小有名气,但他四处给人治病,行踪不定,想要知道他在哪里,十分困难。”
“无论费多大力气,也要将其找到。”
“是,陛下!”
荀攸话音刚落,御医李良忽然在外面求见,刘辩下令让他进来。
“臣参见陛下,臣有一急事需要与陛下说。”
刘辩闻言,他不禁问道:“你有何话要跟朕说?”
“陛下让臣负责治疗马超的伤势,刚才臣检查后发现他身上有多处伤疤,其中大部分伤已经结痂,但是有三处伤仍血流不止,并且伴随有黄汁流出,其味腥臭难闻,若臣判断不错,这应当是得了脓毒血症。”
“脓毒血症?这是什么病?”刘辩听得一头雾水。
所谓的脓毒血症,其实是败血症,在现代需要服用抗生素才有可能治疗,但依然保持很高的死亡率,放在古代那基本是绝症。
李良解释道:“回陛下,伤者受了严重外伤没有及时医治,导致伤口进一步恶化,变成疮毒,这就是脓毒症血症,马超得了此病,以臣的医术……恐怕也无法将其治好。”
“可你经是宫内医术最好的御医,你都治不好,这天下谁能治好?!”
刘辩感觉这老天爷是不是在玩他,他好不容易才把马超从韩遂手上救出,结果得了无法医治的病,那他岂不是要眼睁睁看着马超病死?
一旁的荀攸提醒道:“陛下是否忘了两位大才,你刚才不是说张仲景与华佗医术高明,若是让他们来治,是否能把他们治好?”
一说到这二人的名字,李良也道:“若是由张仲景出手,或许能治好马超。”
“你也听说过张仲景的名字?”刘辩愕然道。
“陛下说笑了,张仲景乃当世名医,臣怎敢与之相比。”李良认为自己远远比不上张仲景。
刘辩没想到,张仲景在医学界中已经有这么大的名气,他下令道:“公达,朕命你加紧把张仲景带回皇宫,不得延误!”
“是,陛下!”
幸亏南阳距离洛阳不算太远,骑马急行只要七日便能抵达。
四天后,刘辩前去探望马超,他来到马超房间,见其脸色白得恐怖,让人看得发慌。
“臣参见陛下……”马超想要行礼,可他身体虚弱,连下床都做不到,只能躺在床上说话。
“爱卿身体有伤,无须多礼,这几天你觉得怎样?”
刘辩走去仔细观察,他见马超结痂的地方已经被李良处理,开始慢慢恢复,但明显有三处伤口在流着黄汁,李良也只能用药水给他清洗,无法根治。
有关脓毒血症的事情,刘辩下了封口令,任何人都不能在马超面前提起,以免打击到他,所以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伤势情况。
马超微弱回道:“陛下,经过御医调理,臣觉得身子好多了,不过身上有三处伤口奇痒无比,御医叮嘱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挠,我只能忍耐。”
毫无疑问,马超所说的三处伤口,正是流脓的地方。
刘辩脸色有些难看,他轻叹一声,只能安慰道:“只是有些痒,不要紧的,你再多忍几天就会好了。”
马超虽然躺在床上,但他眼睛一直在看刘辩,他见刘辩脸有难色,问道:“陛下是否有难言之隐?”
“你别胡思乱想。”
“陛下若没有,为何脸色如此焦虑,莫非陛下心烦之事,与臣的伤有关?”
“呃……这……”刘辩没想到马超如此聪明,从他表情就能猜到心中所想。
马超见刘辩不正面回答,他更加肯定自己猜中,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即使陛下不说,臣也已经感觉得到,我爹常说,若身体有伤,疼痛是好事,说明人还有救,但要是伤口已经不流血,变成流脓,而且变得奇痒无比,那就说明这伤没得治了。”
刘辩原本还想隐瞒,但他低估了马超的见识,他只能如实道:“朕不说,只是不想让你担忧。”
“多谢陛下为臣着想,陛下对我们马家恩重如山,可惜我恐怕无法再报答陛下恩德,也无力去找韩遂报仇了。”
马超眼眶湿润,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他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只要治好身上的伤,他就有机会重回西凉,找韩遂和阎行报仇。
可惜突然病变,让他身体每况愈下,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已经等不到报仇那天了,老天爷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让他看到了复仇的希望,但这个希望又很快消失,宛如从来没有出现过。
“马超,御医说你得了脓毒血症,此病非常难治,连他也束手无策,不过朕已经传见一位名医,再过数日他就能抵达洛阳,到时候你大可放心,他医术高超,绝对可以治好你。”刘辩知道隐瞒不了,干脆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