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太傅,先前你反对朕征召诸侯,如今又同意,你这是戏耍朕是吧!”
刘辩罕见地发火,他对着袁隗一顿怒吼,完全不给对方面子。
天子动怒,即使是太傅也不敢直面其怒火,他慌忙解释:
“陛下请息怒,臣岂敢戏耍陛下,今时不同往日,董卓有马腾韩遂相助,实力大涨,我等仅靠陶谦,刘岱与孔融,难以与之抗衡,若不征召天下诸侯,洛阳恐将沦陷。”
其实袁隗说得很有道理,但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让刘辩十分不爽:“若诸侯有异心,那又该如何是好?”
当初袁隗就是以此为由否决荀攸提议,现在刘辩倒要看看他要如何回答。
“陛下,眼下击败董卓方是重中之重,至于其他隐患,可在击败董卓后再作打算,董贼一日不除,我等一日不得安宁,还望陛下能够分清轻重。”
简而言之,好话坏话都让袁隗一个人给说完了。
刘辩虽然心有不满,但袁隗言之有理,现在也不是跟袁隗计较的时候,他点头同意。
“既然如此,那就由袁太傅替朕拟诏书一份,征召天下诸侯前来勤王救驾。”
“臣遵命!”袁隗抱拳领命,而后随同袁逢一起离去。
二人出了皇宫后,袁逢不解道:“四弟,为何你要劝说陛下征召诸侯勤王?”
袁隗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三哥,咱这不是为了保家卫国,铲除董贼嘛。”
“你就别卖关子了,你表明看似要辅助陛下镇守洛阳,实则还另有安排吧?”
“不愧是三哥,真了解我,其实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两个儿子。”
“为了本初与公路?”袁逢大为不解,袁绍与袁术早已离开洛阳,回到汝南老家。
袁家在汝南的威望可谓只手遮天,袁绍与袁术回到汝南有家族庇护,即使洛阳失守,对他们的影响也不大。
“三哥,我让本初公路返回汝南,便是想让他们借机发展,可要是明目张胆招兵买马,必定引起汝南太守赵谦怀疑,故此他们需要一个理由来招兵,这个理由就是……”
袁逢抢着道:“这理由就是勤王救驾,四弟此计甚妙,不过你连陛下都敢欺瞒,可谓胆大包天,要是让陛下发现,你我恐怕都官位不保。”
袁逢为袁隗的大胆而震惊,刘辩虽然年轻,但其魄力与手段连他也忌惮,与先帝刘宏相比,刘辩明显更难应付。
袁隗叹息一声:“三哥,你我年纪不小了,这官也做不了几年,与其为自己利益着想,还不如为我们的后辈着想,袁家的威名不能在你我手中下滑。”
袁逢微微点头,赞同袁隗所说,他们已是位极人臣了,这官再怎么当都很难再有提升。
他们也该是时候为后辈子侄铺路,让他们往后的日子好走一点。
如今大汉式微,不知多少手握兵权的诸侯有反叛之心,如果洛阳真的守不住了,那他们袁家也并非没机会问鼎天下。
要是当初刘辩没有收回大将军府的兵权,袁隗与袁逢必定力保袁绍继承何进兵权。
可惜刘辩并非无能之主,他以雷霆手段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让袁家先去了先机。
袁隗与袁逢只能让袁绍与袁术离开洛阳,回汝南发展,这也是为袁家日后谋出路。
刘辩一直对袁家颇为忌惮,可他却不知袁隗与袁逢的野心。
如今他可以说是内忧外患,对外要对付董卓诸多叛军,对内还要处处防范蠢蠢欲动的士族。
这天子并非那么好当,稍有不慎连小命都难保。
不知不觉,黄昏已至,残阳笼罩大地,董卓军的攻势也有所减弱。
洛阳城外,数千士兵的尸体躺在地上,血色的残阳照在他们身上,多了几分悲凉。
刘辩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城楼上,此时他已经习惯了血腥的战场,不再有呕吐的感觉。
这第一天的防守至关重要,在曹操的指挥调度下,洛阳总算安全度过今天的危机。
虽然敌人曾经一度架起了云梯,可最终还是被城上的士兵推下去。
不过接下来的数日里,董卓还会继续拼命攻城,洛阳士兵能否坚持下去,这尚且不知。
刘辩看到敌人开始鸣金收兵,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正当他打算回宫休息之时,荀攸突然启奏:“陛下,刚才士兵传来消息,陶谦与孔融的兵马将要抵达洛阳东郊。”
“他们可总算来了,公达,一会随朕一起迎接他们!”刘辩紧握拳头,内心他又多了几分底气。
“臣有一提议,还请陛下将陶谦与孔融兵马安置于洛阳城东五里之外。”
“此举有何用意?”刘辩不解道。
“敌军明日还会继续攻城,可他们不知我军有支援,等董卓再来攻城之时,可让陶谦孔融于城外发起袭击,必定能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原来如此,那就依公达吩咐,让他们驻扎于城外,并将兵马隐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