佯装惊讶的捂住嘴,萤月神情灵动又惊慌的四处望了望道:“天啊不会吧?我一个出身低微的人都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外戚专权,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呀。”
拜托!
她虽然是一个非历史主修专业的学生,但常理还是懂的!
那夫人被萤月三言两语气得噎住,涨红脸想要反驳,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吐露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说。
从萤月嘴里听到这个词时,身处暗处的皇上心里蒙着的阴影就更加深了。
但是,他却对萤月有很大的改观,想起京城中的风言风语,他都想替她辩驳两句,眼神隐约间多了两分欣赏。
满朝文武,谁也没敢说这句话,倒是一个莹莹弱弱的年轻女子说出来了。
无论是她看得出来还是她敢开口讲,都值得夸赞,可称一句胆色过人。
“诸位,虽说皇上仁慈,但我们都是一介女流,不可妄议政事,更不可口无遮拦。”见状,另一静静坐在角落未曾吭声的夫人缓缓提醒道。
听见这话,几位女眷通通白了脸。
回想起她们刚刚的对话,要是流入皇上或者其他大臣的耳中,她们只怕得被脱一层皮!
这会儿,她们开始怕了……
“不知者无罪嘛。”瞧着几位女眷被吓得失魂丧胆,萤月淡然的看了一眼角落的那位夫人,安抚道:“我这侯府夫人本不是京城贵女,对这些一窍不通,你们热心告诉了我,这是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者也。”
一番俏皮话引得众人一并笑出声来,心中的恐慌散去不少,宫殿内外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皇上哪知道萤月这般替众人开脱是为了开疆扩土增加客户群?
只道是这女子很识大体,又是个欢乐的人。
“皇上?”
瞧见皇上半天都没反应,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皇后忍不住唤了一声。
回忆戛然而止,皇上的心情似乎在沉浸在当时的震惊和感动之中,抽离不开。
其实,若是那月夫人未曾婚嫁,或者出身好些,进宫当个妃子也无不可。年轻漂亮又活泼灵动的女子,走到哪里都是笑声一片,谁会不喜欢呢?
不过……可惜了。
皇上盯着萤月的画像,暗暗想道。
看到皇上还在盯着萤月画像出神,皇后越发不高兴了,问:“皇上该不会对月夫人有兴趣吧?那可是人臣之父,即便老侯爷死了,皇上也不能这么荒唐。”
此言一出,皇后立马感觉到御书房内的气氛都变了。
皇上冷冷的看向皇后,视线犹如一把把利刃,漠然道:“朕虽然是喜欢美人,但是还不至于对月夫人,这个过世侯爷的未亡人念念不忘,传出去跟桀纣之流有何区别?皇后是认为朕不懂得自控,还是在你眼里,朕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昏君?”
天子震怒,皇后不禁也有些畏惧,当即跪下来行礼。
“臣妾失言,皇上息怒。”
气氛僵持,皇上心知皇后虽然此刻尊敬自己,但毕竟她母家在朝中树大根深。
哪怕他登基这些年已经摘出了一部分的皇后势力,但还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若是太子急着坐龙椅,自己没准真的会被架空。
眼下还不是闹开的时候。
想到这里,皇上压下情绪,替自己辩解了一下,“朕今日之所以看月夫人的画像,本无关风月,并非皇后所说的‘雅兴’。”
皇后挑挑眉毛,低下来被遮住的脸上写着“臣妾不信”。
“那皇上说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话到这里,皇上的神情多了几分阴鸷,看向皇后的目光让她甚至心里微微跳了一下。
“朕如今是天子,还能因为什么事情心烦?当然是因为朝中发生了一件糟心的事。内阁有两个个大学士,说是建议朕,该让太子监国了!”
皇后听了脸色一变。
她着急忙慌的询问缘由道:“皇上,你还正值壮年,太子年纪也尚小,内阁的人又怎么会给出这样糊涂的建议呢?”
冷哼一声,皇上一想到这事,心就犹如坠入冰窖。
“今日上朝时,内阁的郑林两人说太子已然到了年纪,需要历练历练,无论朕怎么反驳,他们都十分坚持,颇有跟朕对着干的意思,弄得朕有点肝火旺。”边说着,皇上边仔细着她脸上的神情,似乎看出点什么。
听见郑林两字,皇后眼神一冷。
这两人乃皇后一派的,但怎么会这么蠢,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做出这等蠢事来?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瞧着皇后的神情,皇上很是失望。
常言道,宦官和外戚,历史上最能在亡国前出来蹦哒的两个团体。
他身边的太监倒是个只知道忠心伺候主子的奴才,但是那些个皇后一党的外戚是真闹心——他还年富力强的时候就上赶着让他立了太子,现在他明明还老当益壮的时候,又动辄说让他考虑太子监国历练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