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因对方生在了自己的审美点上,阿瑶对他的态度也算是柔和,开口问道。
“奴翰墨。”那宫人犹豫了一下才回答说道。
“哪两个字?”
“纵使卢王操翰墨,劣于东阳近风骚。奴的名字就是取自这句诗。”
听到他这回答,阿瑶是真的有些吃惊了。
目光再次的落到对方的身上,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对方虽然是垂着头,但脊背却是挺直,刚才回话的时候,语气也不媚上。
不是阿瑶过于自信。
而是事实的一件事,东阳王寻来的这几个人貌美的宫人,多半都只有貌美,学一些伺候讨好人的才能,至于读书的话,虽然也会教,但绝对不会精通。
因为凡间的所学的那些知识和修真界所学的知识,
那绝对是天差地别的不同。
故而,
这人能准确的说出自己名字的诗句出处,阿瑶还是挺惊讶的,不知道对方是就知道这一句,还是真的有些才学,不过看他刚才的表现。
应当是后者。
反正闲着也是没事,阿瑶也就顺着这个话题,考教了对方一回。
别说,
还真的不是什么花架子,真的是有几分才学。
“你既是有这一份的才学,如何就入了宫?成了宫人,你既是没有灵根,那么考个功名,也是一条很好的出路。何必要做这种伺候人的活计。”阿瑶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要知道,
像是他们这种宫人,风光也不过是一时。
因为很少有修士会把人给带回去,对他们来说,在这停留期间,做个取乐的就行,带回去的话,就不妥了有失颜面不说,毕竟对无极宗来说,便是那做杂役,也都是五灵根。
当然,
更重要的一点是,一个不好也会让宗门,认为你办事不尽心,只知道寻乐。
翰墨苦笑一下道:“不怕仙长笑话,家中长辈不济,闯下大祸,以至于连累家中满门,奴哪怕再是满身的才学,也不能入仕。”
“那你想入仕,一展心中的抱负吗?”阿瑶看了对方一眼,开口问道。
“不想。”
听着翰墨不带一丝犹豫的回答,倒是叫阿瑶有些讶异,“能说一下原因吗?当然,若是不方便的话,也不勉强。”
翰墨不想阿瑶的脾气竟这般温和,不过他心里清楚仙子即便态度温和,但问题他却不能不回答。
如今能跟在仙长身边伺候,说起来还要归功于他生了一张出挑的面容,满宫寻不出第二个,不然的话,怕也轮不到他来。
“说来也不怕仙子笑话,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只想过平安的日子。”这也是他会拼了命争取伺候仙子名额的最大原因。
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只求一个自由身。
他的家中和那些惨遭什么冤枉陷害忠臣良将不同,他的祖父是确实是贪污受贿,数额巨大,甚至连灾民的救援的钱粮他都动过。
没人威胁,也没人陷害,纯粹是自己贪图享受。
最后家中男丁年满十六都被斩,女眷年满十六的,都入官妓,年幼的都被罚入掖幽庭,终身为奴。
掖幽庭里都是罪奴,但也是分三六九等,像是他这种贪官的后人,尤其还是贪墨了赈灾的银钱,是最不受待见的一种。再加上他生的好看,掖幽庭的管事想要待价而沽,对他多有照顾,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嫉妒。
他被排斥了。
每日还要听他们的冷言冷语和嘲讽。
一直到他被选中,成为伺候仙长的候选人,逃离了掖幽庭,情况才好了些。
不过大家都知道伺候仙长的人数也是有限,尤其是男子,毕竟每次过来挑选弟子的仙子不是一个就是两个,竞争更是激烈,只要那么两三个。
他知道不少人都想着能被仙长带回去,再不济也想求的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但翰墨不同,倒不是说他有多么的风光霁月,而是他知道,贪心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心中所求,不能期望都实现,择一个对自己最重要,就已经算是圆满。
而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便是逃离王宫这个大牢笼,摘掉烙印在自己身上罪奴的身份,他想过不提心吊胆的日子,不像是现在这般,过的心惊胆战,稍不留意,这条命什么时候丢了都不知道。
坐连啊!
阿瑶听了之后点点头,表示了解。
“这么说来,你是想摆脱罪奴的身份?”阿瑶开口问了一句,看在对方的脾气秉性还算是合她心意的份上,自己并不介意实现他这一个小小的心愿。
翰墨在犹豫了一下后,才点了点头:“是。”
“好,明日里我会同东阳王说。”
“真,真的?”翰墨听到这话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连带着音量都高了些许,反应过来,便想要跪下来。
不过他才弯了腿,便发现自己被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