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速猛然停下,姜予安猝不及防,身体也由于惯性不受控制地往前,幸好有安全带,把她给拽了回来。 “抱歉。” 反应过来的商凌立刻向姜予安道歉,“四哥方才没控制住脾气,是四哥不对。” 在实验室日夜对着枯燥数据的人,鲜少有这种情绪失控的模样。 别说是姜予安,便是商凌自己,心中都闪过不置信和无限懊恼。 也幸好马路平缓,这会儿周遭也没有多少车辆,面前还是正好红灯的路口,不至于发生什么危险。 否则,他万死难辞其咎。 “没事的四哥,”姜予安看着十字路口的红灯也缓和过来,听到商凌的道歉摆手宽慰。 或许,她可以理解商凌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毕竟那些她自己不记得的事情,她的亲人、朋友,都有在帮她好好记着。 她忘记,他们却不敢忘。 那刻在木桩上久久不散的痕迹,是无论经过多少日晒雨淋,都不会消散的。 海水将她的记忆掩埋在最深最深的地方,不被海马体勾起,可是总有人在挂念着她,帮她记挂着一切一切。 或许,也是时候该和傅聿城做一个了结了。 这朋友……到底是做不成的。 左不过他的产业是在海外,也不知道能在国内待多久。 等明天过去和他把话讲清楚,如果可以的话,她想,他们以后可以当寻常好友那般相处着,等日后他回到西尔斯城,联系减少下来自然而然就淡了。 再过几年,可能她也记不清这四年的具体时光。 再再过几年,可能她都记不清这个人长什么模样。 再再再过几年,可能就是提及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就是说一声,哦我记得,是我好多年前的朋友。 红灯转绿,姜予安轻缓的嗓音也跟着在车内响起。 她把先前没有说完的话慢慢讲给商凌听,包括不限于她方才所想的那些,不单单只是过去把她要搬到她新住宅那边的事情说清。 人类在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莫过于是情感。 这是用银钱无法计算的事情。 若是负心人也就罢了,把时间换算成金钱加以弥补,尚且可以让自己心安理得一点。 只是傅聿城这四年好像还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这才是让她觉得有点心烦的。 以至于把话都向商凌给放出去,后者还陪着她大半夜在商场逛了两三圈,买了礼物再送她回公寓,她就开始感觉到头疼。 决定是很好做出的。 人类惯会给自己做出打算,喊出口号,下定决心,写出计划。 困难的是计划如何实施,什么时候实施,什么时候开始实施。 行动才是最艰难的。 以至于次日大早她起床后,就接到来自商凌的电话,询问要不要送她去临海别墅,姜予安都有点抗拒。 冰箱里有商凌购买的牛奶和坚果麦片,拿出来当早饭再合适不过。 姜予安把手机外放搁置在餐桌上,一边给自己弄一份简单的早饭,“不用的四哥,我和傅聿城约好的是在医院汇合。等会儿我自己去医院,看过我妈妈和Ellen之后,我会过去和傅聿城说清楚的。” “好,”商凌表示明白,“那我就不过去,你自己开车小心些。” 姜予安这栋楼下的车库有几台车,车钥匙也都在她家里,她想开哪一辆都行。 楼下的车也不全是新买的,有两台是商榷从前玩剩下的,先前来监督姜予安这房子装修问题时停在这边,之后就扔这儿了。 男人喜欢表又爱车,总归是不缺的,给小妹开也无所谓,就这样给她了。 姜予安对车没什么了解,只随便拿了一枚车钥匙,到时候哪辆车亮了就开哪辆。 她乖乖对电话那边的男人应声,“知道了四哥,你去安心上班吧,我那么大个人了,知晓做什么的。” 商凌对她自然是放心的,姑娘懂事又听话,和圈内很多只会玩的二世祖大小姐不一样的。 他不放心的是带她回国的那个疯子罢了。 但此刻妹妹那么乖的声音溢过来,他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低低地嗯了一声,“谈好了就尽快回家,晚上伯父和大哥他们应该落地潮海市,可能会一家人吃个饭。” 听医院那边说大伯母身体好很多,已经没什么大碍,只需要注意静心养着,不要情绪过于激动就好,在医院住着和在家里都一样的。 所以晚上商建邺和商承过来,把时臻接出来也是无妨的。 听到商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