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傅北行忽地生出一个念头—— 有关姜予安的失忆,莫不是人为? 不过这个想法也是一闪而过。 就目前的医疗技术而言,即便是最有名的心理学家,也不能百分之百让对方的记忆完全消失。 那催眠这个手段而言,催眠是需要对方配合,顺从地根据催眠师的引导继而去想一些东西,以此来达到医生的目的; 至于那手术的方法更是不可能。 不说人类的大脑本就十分复杂,即便真的能对存储记忆的海马体做手术,也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手术效果达到自己满意的程度,稍微不注意,很有可能造成病人变成傻子。 按照傅聿城对安安的态度,他应该不至于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所以傅北行还是选择相信,姜予安只是因为坠入深海,导致神经压迫,从而忘记一些事情。 他不愿意去相信一些阴谋论,也不敢去相信。 目光重新扫向傅聿城,傅北行面上扯出一抹轻蔑的笑意,“怎么,我的好大哥还听不惯我的话么?还是说被我说中事实,戳您的心了?” 傅聿城同样嗤笑。 都是从生死里走出来的人,他又怎么可能被傅北行三两句话就影响情绪。 手下败将罢了。 他垂着眼帘,居高临下地望着傅北行的脸。 “顶着一张虚假的皮囊和我说话,我的好弟弟呀,你看着我这张脸,不觉得难过么?说我是仗着安安失忆才将她困在我身边的,我承认,的确是这样,可你呢?自己变成如今这可怜模样,连安安都认不出来你,只觉得你和我很像呢?你听这话,像不像在说,你就是我的代替品呢?” 挑衅的言辞宛如箭矢直直朝着傅北行刺过去。 可惜,对他没什么用。 这些年他可没少听这些话。 早年换皮手术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时候,不光是公司里的人,即便是手上的兄弟,偶尔见到他也会被吓一跳。 到后面,哪怕是现在的整形手术再完美,也没有办法让他这张脸完完全全恢复如初,不管怎么修复,多多少少都和从前有些不一样,看得近了,一眼就让人看出有科技感。 傅北行听得多了,早已经对这些话术脱敏。 他倒是不想,如今再见到傅聿城,对方竟然还会用这样幼稚的言语来攻击他。 看来这些年,他真是日子过得太好了,攻击力几乎倒退为零,丝毫没有四年前那般丧心病狂。 傅北行笑了一声,“我就算戴着一张虚假的面具又如何?好歹我的是一张人皮,哪里像你,人面兽心、披着的还不是人皮呢。” 言外之意,可不是在骂傅聿城不是人么? 傅聿城其实不在意这些口舌之争的。 可架不住傅北行车内还有一个人,在听完他的话之后,还哈哈大笑起来,嚷嚷着‘不是人’这几个字。 言辞倒是无所谓,可听到这种嘲讽的笑声,傅聿城只觉得心烦无比。 “够了!” 他忍无可忍,嘶吼着将他们的嘲讽打断。 随后,犀利的目光又一次刺向傅北行,“你在潮海市也四年了,老爷子手上所有权利现在都基本上归你管,偌大的潮海市你连一个人都接不回来?傅北行,你可真是够废物的!” 没有去西尔斯城之前,潮海市的人都是由傅聿城控制。 甚至在四年前坠海那一次,如果不是他自己的人,恐怕他也没有办法从海里再爬上来,更别提带着姜予安出国离开,最后定居西尔斯城。 这四年他重心都放在西尔斯城的生意上,国内的事情只是有所耳闻,但基本上插不上手。 即便后来还是生出想要回来,再从傅家从中插上一脚,才惊觉潮海市乃至整个傅氏都已经被傅北行的人控制住。 可以说,从前掌握在他手上的关系网,如今都在车内这个人手上。 偏偏就是他,都亲自过来了却没有把人安全地带回来。 可不是废物? 傅北行对傅聿城的怒骂充耳不闻,“你有本事,你怎么不去把人带回来?” 凉凉的言辞落过去,还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也不等傅聿城开口回复,他轻轻‘哦’了一声,装作才想起来的模样道,“我忘记了呢,傅先生这才匆忙赶过来,哪里有时间去找人呢?让我猜猜,为什么我的好大哥这个时间才赶过来嗯,是安安没有给他留言吗,还是他压根就没有看呢?”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让傅聿城先前的怒骂声显得无比讽刺。 倘若是姜予安没有给他留言,那为什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