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落罢,其身形化作细碎的清光,霎那间便离开了参宿星海,朝着昆仑丘的方向落了下去。
季月年在原地静立数息,却并未随之下界,而是转身走向了参宿星海的深处,眸光之中蕴藏着些许冷意。
身周不时地掠过数个巡守在此的星间神灵,可这些神灵却根本察觉不到季月年的存在,季月年也不曾惊动这些生灵,只是在璀璨瑰美的星海之中默默行走。
不知过了多久,季月年终是停下了脚步,望着眼前似近实远的庞大灿白星辰,神情平静。
“太白神府,位于参宿星海西南方向,乃是太白星君的道场所在。”
就在此时,又有一尊巡境神灵在不远处行过,季月年眸光微冷,玄黑袍袖翻扬之间,浩荡无匹的莲瓣光流汹涌而出,顷刻间便将那巡境神灵摄了过来,镇封了神魂,丝毫都动弹不得。
那神灵堪堪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被封住了真灵与神魂,面色剧变,惊声道:“你是何人?!”
季月年静静地望着他,轻声道:“即刻开启前往太白星辰的星阵。”
巡境神灵颤了一颤,察觉到了季月年目中的冰冷,知晓自己若是稍有不慎,便是神魂俱灭的下场,可是天规当头,他又不敢当真开启星阵,只得咬牙道:“太白星辰早已荒废,不知上仙去那里作甚?”
季月年并未开口,心念动间,那些素白的莲瓣光流垂落而下,每一朵莲瓣都撕裂开这尊神灵的神魂,不过片刻,其神魂便被撕扯了小半下来,使其气息急速衰弱,脸色更是苍白至了极点。
“上仙且慢!我这就开启星阵!”
素心莲的莲瓣光流悬在了半空,巡境神灵强忍着真灵深处的剧痛,知晓自己能够稍稍动用神魂力量,却并未通知参宿星海的其余神灵,而是使用仅剩的神魂之力勉强祭出了一枚令牌,缓缓将其催动。
丝丝缕缕的星光洒落而下,遥遥勾连至了太白星辰之上,一座花纹繁复的星阵逐渐显现在了季月年的身下,散发着瑰美绝伦的灿白光晕。
“还请上仙饶命!”
巡境神灵察觉到自己的神魂力量再次被锁定,忍不住面露惧色,急声开口。
下一刻,其只觉得眼前景物一黑,竟是直接昏死了过去。
季月年并未在意这尊巡境神灵,心神动念之间,金阙天宝暗红的光晕清浅掠过,在那神灵的脑海之中抹去了这段神魂记忆,随后便随着星阵之上愈加炽白的传送光流消失在了此处。
光影变幻之间,季月年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乃是破败不堪的残桓断壁,往日里巍峨宏伟的太白神府早已荒芜许久,入目所见尽是无声的死寂。
季月年走过太白神府的门阙,在废墟之中行走,强横至极的神魂气息席卷四方,将这颗神府星辰的气机尽数纳入了感应之中。
“此间的诸位星辰神君虽然存得真灵不陨,可却也已经轮回往生而去,不过若我所料不错,渊涧手中尚且持有一物,应是藏在了此处……”
季月年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平静,似乎在州天东极修行了数十年,对其神思心绪又有了极为可怕的蜕变。
“镜里寻花,水中捞月。”
低声喃喃之间,黑袍少年苍白的指间泛起清浅的光晕,逐渐化作了一枚平平无奇的令牌虚影。
这枚令牌虚影出现的一刹那,季月年便察觉到了太白神府的最深之处,蓦地传来了极为清晰的感应气机。
翻掌之间,捏碎了手中的令牌虚影,素心莲瓣光流疯狂涌动,刹那便将那感应气机的源头摄取了过来,遥遥取在了手中。
这是一枚令牌。
其背面篆刻着一顶栩栩如生的凤翅紫金冠,正面则描绘着一缕散发着灿金光晕的毫毛。
“渊涧被伪装成悟净的不知名生灵带离了北俱芦洲,至今都不知晓其下落,而其之所以无法催动手中的令牌,则是因为其所持的令牌乃是假象,这块真正的令牌,一直都存放在太白神府的深处,不为人知……”
季月年摩挲着手中的令牌,眸光莫名,“千里之提,溃于蚁穴,历劫明心大法师,你在这州天之间布局三界,却也终有疏漏之时。”
其手指陡然发力,丝丝缕缕的白光蔓延而出,竟是直接浸入了那令牌的深处!
轰!
其上所描绘的凤翅紫金冠光芒大放,化作瑰丽绝伦的灿金光影,倒映在了黑袍少年的瞳孔之中!
咔嚓!
这块令牌寸寸崩碎,而凤翅紫金冠的光影却是悬在半空之上,逐渐清晰。
炽目的光影之下,隐约静立着一个扭曲模糊的生灵,这顶凤翅紫金冠则是正好戴在其头顶之处。
那生灵低垂着目光,望着季月年,语气之中不含半点情绪波动:“奉齐天大圣敕令,持此令牌者,可提出你所求之事。”
季月年唇角稍稍勾起,道:“我要知晓这块令牌真正主人的所在,渊涧的去向。”
此言落罢,那生灵扭曲模糊的脸庞陡然凝滞,死死地望着季月年,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