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大真君想是听错了罢,我这道场素来幽深清静,哪里有甚么歌声?”
海女殿殿主干咳一声,语气隐隐有些沉郁。
千焰与栖狐小公主对视一眼,皆是望见了对方目中的疑惑。
一旁的紫雀走上前来,伸手虚引,道:“我家殿主有些不适,二位已经取到了绛回海境的通行令符,便快些去罢。”
栖狐小公主犹豫片刻,还是应道:“那我等便不多叨扰了。”
“请。”
紫雀引着栖狐小公主与千焰走出水晶宫阙,不过数十息工夫,便行至了海女殿的巍峨门阙之处。
“姐姐,方才我分明听到了有人在吟唱歌谣,那海女殿殿主却是遮遮掩掩,想必其中定有内情。”
栖狐小公主与千焰离开海女殿门阙,待到四下无人之时,忍不住开口道。
千焰颔首道:“我与你想法一般无二,不过我等来此是为了这枚通行令符,莫要节外生枝。”
栖狐小公主应了一声,笑道:“听方才所言,这海女殿殿主应当亦是南海龙王敖钦的直系血脉,如今却在这深境的灵机薄弱之处煎熬度日,地位连那些旁系血裔都不如,实在有些荒唐。”
千焰看了她一眼,道:“妹妹,他人之事与我等无关,还是快些前往绛回海境,才是正理。”
“我自然晓得,”栖狐小公主取出通行令符,缓缓将其催动,顷刻之间便寻到了绛回海境所在的方向,“千焰姐姐,我明白你担忧玄阴道兄的安危,不过此地毕竟不是西牛贺洲北部,而是深不可测的南海,我等行事还需小心才是。”
千焰沉默片刻,稍稍敛去了目中的急切之色,点头道:“妹妹所言有理,是我有些操切了。”
“姐姐虽然性子刚烈,心绪却是一片赤诚,玄阴道兄独自诛杀四境生灵东临散圣,舍身将姐姐救了出来,若是换做是我,此时知晓其有可能不曾陨落,也会似姐姐一般焦急。”
栖狐小公主笑了笑,显然极是理解千焰龙女的心情。
千焰叹了口气,道:“前时我还在想,若是玄阴仙君当真不曾陨落,其又不嫌弃我等,我与圣婴便与其八拜为交,结为兄弟姊妹。待玄阴道兄与玉面狐族的盈袖少君结为仙姻,我等更是亲上加亲,此番只望能够救回玄阴道兄,使其平安归来。”
栖狐小公主盈盈笑道:“湖里鸳鸯成双对,天上候鸟比翼飞,无论是千焰姐姐与圣婴,还是玄阴道兄与盈袖姐姐,皆是天造地设的神仙眷侣,当真令人羡慕。”
言至此处,千焰蓦地想到一事,细细地打量了身旁的碧裙少女一番,道:“说起来,妹妹在积雷山证得混元极境修业也有些年头了,又生的这般俊俏可人,上门来说媒的洞天道场应当不少罢,难道妹妹就没有中意的人儿么?”
那碧裙少女笑道:“我生来便喜欢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想做什么便做甚么,干嘛平白找个人来约束自己?譬如我母亲,积雷山如此家业,自己独自逍遥不好么,偏要招人入赘,将诺大的基业拱手让给他人,似这般之事,实在令我深痛恶绝。”
千焰见她口无遮掩的样子,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慎言!如此编排玉面娘娘与平天大圣,你当真是胆大包天!”
碧裙少女伸出纤白的素手,拢了拢垂至额前的一缕青丝,笑道:“此地只有我与千焰姐姐,旁人又听不到,怕甚么?”
千焰拉过她的手臂,与其共同御水而行,道:“这等话也敢朝我说,伱便如此信任于我么?”
碧裙少女侧过头来,柔软的嘴角依旧噙着笑意:“因为千焰姐姐是圣婴的娘子哩。”
千焰低垂着眼睑,望着栖狐小公主那清澈明透的眸光,下意识地将怀中的碧裙少女挽的更紧了些。
约么行了数个时辰,直至天光破晓,寅时未至,高天之上的大日还不曾洒落光华,浩渺无尽的南海依旧沐浴在浅蓝温柔的月光之中。
“绛回海境,便是此处。”
栖狐小公主在袖中取过那枚通行令符,望着不远处那重重叠叠的海底仙阵,神情有些凝重,“姐姐,此处海境果然与其余不同,这般等阶的古老禁阵,若是没有通行令符,只怕我等根本无法硬闯。”
千焰细细观察了一番绛回海境的水幕仙阵,点头道:“应是为了封住那座荒废的真灵境间,南海龙宫这才下了如此之大的力气。”
栖狐持着通行令符,缓缓将其催动,璀璨的光华在其手掌之间绽放开来,映照在了水幕仙阵之上。
轰!
阵阵轰鸣巨响之中,那些重重叠叠的仙阵逐渐分开了一道缺口。
栖狐小公主望着那愈来愈大的缺口,神情却是有些沉凝,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千焰,道:“有凌霄生灵的气息正在迫近。”
千焰的面色同样有些慎重,道:“南海与其余三海不同,因着普陀圣山之故,其余三海之中极为罕见的凌霄生灵在南海却很是寻常,我等还需多加些小心才是。”
正说话间,一道煌煌神光自高天之上轰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