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我的心道修境愈加精深,便出手抹去了瑶池上圣娘娘,好一尊地藏王菩萨……”
喃喃之间,季月年在崖石之上跌坐了下来,“其修业与无量观世音菩萨尊者相差仿佛,亦是一尊天地罕见的七境菩萨……”
“其如此之做,难道仅仅只是为了不让我参与南海道统的争夺么,直接出手将我抹杀,岂不是更好?”
“亦或者说,普陀圣境之内有着观世音菩萨留下的某种掩饰,使地藏王菩萨并不确定观世音菩萨是否已经与劫寂灭,此次朝着瑶池圣境出手,仅仅只是一次试探?”
“若是直接碾灭普陀圣境的佛子,便几乎相当于做了断人道统的行径,地藏王菩萨在不知晓南海虚实的情况之下,定然不敢如此之做。”
“我的心道进境如此之快,极有可能挽救了南海道统后继无人的局面,这般情景入了地藏王菩萨的眼中,其自然不会乐于看到此种境况。”
“还有便是,上圣娘娘当真陨灭了么,地藏王菩萨能够这般出手,定然有着充足的契机,这契机到底在何处……”
“难道是西境仙尊那些蝇营狗苟之辈,创造了这个契机?!”
想到这里,其思绪不禁愈加纷乱,季月年站起身来,强行将繁杂的心绪按捺了下来。
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之下,知晓再多也是无用。
“一尊大天神便将我搞得这般狼狈,那不可思议的七境菩萨只需伸出一根指头,便足够将我碾灭了罢。”
季月年走在昏暗的天穹之下,眸光越来越冰冷,“如今我惟一的优势,便是通过那疥癞僧人的神异手段,使得神魂圆融完满,在许多生灵不曾知晓的情况之下悄然脱离了布局,隐在了暗处。那地藏王菩萨身在幽冥酆都,若是没有气机勾连,其想要加害于我,却也没有那般容易。”
“上圣娘娘无声无息地为其所害,其中当真没有什么隐情么?”
“若当真是西境仙尊之辈脑生反骨……”
杂乱的心思涌动之间,季月年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向了身前扭曲变幻的境壁碎片。
“此处世界应当是我的神宫显化,那濒临破碎的十二瓣莲台虚影便是最好的证明。”
在那晦暗天穹的极高之处,隐约有着小半座庞大至极的莲台虚影,那莲台虚影黯淡无光,其灰白的莲瓣之上亦是布满了可怕的裂纹。
恍惚之间,过往记忆涌现而来,季月年似是再一次望见了苍极玉阶之上的那个女子,朝着自己轻柔而笑。
“年儿……”
数息之后,他竟是有些头痛欲裂,以往灵慧明透的心思已经变成了一团乱麻,时不时地想到这里,时不时地又想到了另一处。
不知过了多久,季月年终是将目光低垂了去,掩藏了自己的真正心绪。
……
罡风呼啸,青笛显化了笛舞神女法相,御着北极仙光踏云而行,其身侧数丈之处,静静地立着一个生有湛蓝长发的少女。
瑶玉。
瑶玉的神情颇为复杂,她望着身前仙光绕身的笛舞神女,道:“你这般寻找季月年,到底意欲何为?”
那笛舞神女嫣红柔软的唇瓣稍稍勾起,轻声道:“当初在北俱芦洲之时,季月年曾对我言过,其无意于阴阳合和诸事,若是当真如此,我便当做不曾认识此人,也就罢了。”
“可是后来我破渡了因果之劫,欲要与其真正了却往昔心绪之时,却在那北海之畔,望见了其与另外一个女子携手入了北海天幕,若是不能了结这一缕执念,我根本无法破境混元。”
瑶玉有些犹豫,道:“你所说的那个女子,我也知晓一二,其应是已经陨灭而去了。”
笛舞神女侧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并不算太过惊诧,只是摇了摇头,道:“我之执念并不在那女子身上,而是在于季月年既然并非不染情欲,为何对我却是那般模样,我的骄傲在其面前被尽数撕裂,一丝一毫都不曾剩下。”
“当年季月年将我亲自炼制的‘玄渊雪玉冠’还予我,欲要与我因果尽断,其所用的理由,便是无意于世间情欲。”
“还是方才那句话,若是仅止于此也便罢了,可自从我望见了北海之畔的那一幕之后,我便知晓,此执念在我心神深处,已然成魔。”
笛舞神女勾了勾唇角,似是有些自嘲,“难道我当真很在意他么,倒也未必,说起来,只不过是弱小之时的执念作祟罢了。”
话虽这般,可在青栾山脉之底,天炉之障之下,那仿若花间惊鸿一般的美好初遇,此时此刻尽数在其脑海翻涌而过,使她稍稍垂下了眼睑,掩去了自己的情绪。
“原来如此,”瑶玉苦笑道,“与你相处的这段时日,我早已察觉到,你的心性极为骄傲自负,自然受不得这般委屈。”
笛舞神女轻声道:“你也是个倔强的性子,无论我如何询问,你都不曾说出关于季月年的任何一件事,只有方才说了一句那女子的下场,除此之外,近乎于守口如瓶。若不是我拥有噬心真火,能够强行感应你与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