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楼。 第三层,轮值居所。 “你是苏宁安,朱宗权是你的杂役?” 在苏宁安面前站着两个表情严肃的执法堂成员,一人锻骨境,一人磨皮境,向他问话的是锻骨境武者。 青烟袅袅,苏宁安表情淡然。 “是的,我是苏宁安,朱宗权是我的杂役。”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内心毫不紧张。 前世,看过不少刑侦剧,嫌疑犯之所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招供,多数的原因是意志力薄弱,抵御不了高强压力之下的问话,不过,和那些刑侦老手相比,执法堂的这两位只是弱鸡。 苏宁安有信心能过关。 今日,大雨倾盆,几乎冲刷了所有痕迹,因为天气的原因,也很少有人出外,证人什么的就更难找到,朱宗权在午时前撞邪而死,直到大雨停歇的酉时,才被人发现死在了照雪亭。 最重要的一点,他自己并未亲自动手。 “本来,我约了几个朋友去照雪亭玩,见到天气恶劣,也就取消了这次聚会,忘了给老朱说一声,他以为我被大雨困在了照雪亭,也就带伞前往,遭遇了不幸……” 苏宁安叹了叹气,表情有些遗憾。 “说起来,他的死,我也该负起责任!” 除了遗憾之外,并无多少痛苦,情绪转换的分量他拿捏得很好,短短几日的相处,不可能因为一个杂役的死而痛哭涕零。 “他运气不好,撞上了邪祟,和你无干……” 磨皮境的执法堂武者插话说道。 这一位认识苏宁安,其出身的家族和邻水苏家有些不妥,也就对他的遭遇感到同情。 锻骨境武者扭头望了他一眼,有些不满,却也没说什么,他们去看过现场,瞧见朱宗权张大嘴巴狰狞面目的死状,被吓了一跳,第一时间就封锁了照雪亭,请来了法师楼的法师。 的确是撞邪! 这次问询不过是例行问话罢了! 他们和邻水苏家没有干系,也就不会借题发挥。 长宁观的执法堂,成员多由道门从外地调遣,外来者居多,本地豪强家族的势力很小。 他们最多在里面安排一两个眼线。 聪明的家族都不会将自己的势力扩展到执法堂,那是一条红线,践踏红线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一会,执法堂这两人便离开了。 苏宁安知道,朱宗权背后的人肯定会有所怀疑,哪怕没有证据,也会觉得整件事不止撞邪那般简单。 那又怎样? 本就是你死我活之间的争斗。 穿越以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经历了两次暗杀,各种打压,这件事已然是不死不休。 幕后站着的究竟是谁? 还是很多个谁? 不管怎样,和姓苏的都脱不了干系! 不过,不用急,当务之急是修炼,只要自身强大,所有的困难都会烟消云散,所有的敌人都会灰飞烟灭。 苏宁安抿嘴,无声地笑了笑。 香炉内,一根点着的香突然熄灭。 空气中的甜味突然转为了一种恶臭,像是花草树叶腐烂之后的味道。 这是住在山窟密室的谭法师在召唤。 好几天了,终于能见正主。 看了看腰间,系着的百宝囊内的确装着证明自己身份的符牌,苏宁安这才匆匆离开木楼,走进山窟,在两侧点着松油灯的甬道穿行,来到了谭法师居住的山洞前。 门开着,里面没有点灯,漆黑一片。 苏宁安站在门前,向内行了个道礼,然后,学着陆涛那般微微弯腰低头,毕恭毕敬。 “法师大人,我来了。” “唔!” 里面应了声。 声音发哑,透着疲惫。 随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由内向外渐渐而来。 不一会,苏宁安瞧见了谭轩谭法师。 一时间,他看不出谭法师的年龄,说是五六十岁没问题,三四十岁也行,最引人注目的是双眼下的黑眼圈,非常大的一团,标准的熊猫眼,不过,他的身型高瘦,这一点和熊猫又很不一样。 整个人非常疲倦的样子,就像好几天都没合眼。 谭法师身着黑袍,胸前挂着一枚小小的八卦镜,左手提着一个书箱,类似书生赶考背着的书箱,右手则拿着一把收着的黑色大雨伞。 雨伞的把手上雕着血红色的符文。 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