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空飘起了小雨。
“主公,今晨有雨,不如等雨后再行攻城?”
鲍信与刘岱冒雨站在军阵之中,此刻刘岱的士兵十分感谢鲍信提出的建议。
“哼,雨对我军有影响,对敌军就没有了吗?”
“鲍将军,开始吧。”
刘岱面色一寒,侧目说道。
鲍信见状,不好再多言,只得下令兵士攻城。
灰蒙蒙的天空,脚下是逐渐泥泞的土地,士兵们冒着濮阳城上的箭雨,在护城河上搭起了木板,以便攻城锥能借此通过。
而濮阳城中的乐进,昨日便已经彻底将城门封死,此刻更是带领士兵,提着一根巨大的木桩,顶在城门的另一侧。
古代的外城门,都是在一片连贯的城墙中凹进去一块来建造的,所以城头上,两侧的弓箭手正瞄准着推动攻城锥的士兵,随意射击。
不出一刻,刘岱军中战死在城门下的人就已经高达百人了,后来的部队只能无情地将自家同袍的尸体推入护城河中,才能继续接近城门。
此刻刘岱军的士兵,一旦被督战官赶上战场,便会争先恐后地往前冲,直到冲入城门内唯一的射击死角,才敢停下来喘歇。
城头之上,桥蕤也没有闲着,他下令让那些不会射箭的士兵,端起砖瓦碎石向着城门口进攻的部队丢去。
他并不指望这类东西能让对方减员,但砖瓦碎石能极大延缓敌军的进攻速度,这样一来,两侧的弓箭手,便更容易命中目标了。
这就是正面强攻的代价,鲍信望着自家死去的军士,染红的护城河,心中满是说不出的滋味。
此战已经完全演变成了刘岱对桥瑁的四人恩怨,可是代价却要兖州的军士来承担,这是鲍信无法如同的。
“鲍将军,我一直听闻济北兵强马壮,于禁不过五千人,便能联合陈留郡兵坚守,鲍将军领军一万,不会攻不下濮阳吧?”
面对刘岱的冷嘲热讽,鲍信无奈,只得安排自家兵士上阵参战。
济北军的确要比刘岱的部队强得多,他们一手推着攻城锤,一手举盾,以缓慢而坚定的速度,慢慢靠向那仅仅只有百步之遥的城门。
终于,此战第一次叩门,在战争开始的半个时辰后响彻濮阳城下。
“嘣!”
一声剧烈的闷响,传入了鲍信耳中,经验老道的他已经知道了对面加固了城门。
“出梯!”
鲍信没有丝毫犹豫,命令手下士兵,高举盾牌,冒着箭雨,架起了长梯。
城楼之上,桥蕤冷笑一声。
五百名全甲汉军,分列城头,他们对于将梯子推开没有一丝兴趣,只是五人一队,手持刀盾,围住了从长梯登上城楼的敌军。
“放箭!”
鲍信再次高喊。
身后弓箭手立刻拿起插在地上的箭矢,引弓而发。
“咻咻咻!”
箭矢编织成一张大网,在空中划过弧线,落在了城头之上。其中大半却被城墙阻隔,而有幸射向汉军的箭支,也被那面绘画着凶兽的盾牌,无情地挡了下来。
“阵不可散!今日守罢,城上将士,皆有肉食!”
桥蕤再战城楼之上,拔剑高喊。
一众汉军脸上的表情并不多,只是静静地等待爬上城楼的军功,而濮阳城中的兵士闻言,立刻士气鼓舞。
手中没有弓箭的便砸石头,石头砸完了便去捡敌军射落城头的箭矢,再送给自家的弓兵。
而城楼之下,桥瑁也是忙得不亦乐乎,亲自带领百姓从武库中将一捆捆的箭矢运往城楼之上。
以有备而守无备,无异于成年人受不住孩童的玩闹,伸手顶住对方,便让对方无计可施。
刘岱说得没错,桥瑁不知兵,但那是没有乐进的时候,自从得了乐进后,东郡军务他皆放权给了乐进,乐进自然甘之如饴。
乐进原本容貌短小,容易受人轻视,但其胆气却烈,桥瑁有识人之明,拜其为东郡之将,为报知遇恩情,乐进每战必先登,且其军规严明,很快便以威折服东郡军民。
鲍信眼看登城受阻,攻城锥短期内也无法收效,立刻策马来到了刘岱身边。
“主公,桥瑁不知兵,除了汉军的桥蕤外,定然还有旁人指挥大军,若是再继续强攻,只怕空耗我军将士啊。”
“鲍将军,你且在此处攻击东门,我且带人绕去南门一试。”
刘岱说罢立刻带领自家兵马,奔南门而去,独留错愕的鲍信留在原地。
程昱策马上前,“鲍将军,撤军吧,此刻直奔陈留,劝说于禁将军开城才是正事。”
“哎!如此兵马还要分兵!我鲍信竟会跟了如此愚人独夫!”
鲍信一拍大腿,唉声叹气。
“先生,此刻鲍信撤退,便是不忠,若是害了文则(于禁)便是不义!你且待我书信去陈留劝降吧,文则熟知我笔迹,不会有疑的。”
鲍信咬